陈兆慈心疼得厉害,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就没有看到许栀这般魂不守舍过,况且,她还担心,今天就算郑伯源应下了这桩婚事,他日会不会因为是他们先提的亲事,而看轻了她的宝贝小九。
陈兆慈想到这里,悲从中来,眼眶子一下子就红了。
许栀看到陈兆慈的样子,赶紧掏出手帕,一边给陈兆慈擦眼泪,一边说:“娘亲,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的婚事?你别担心,大不了我铰了头发做姑子去,日后你跟我爹爹走到哪里,我就去哪里的庵里修行,咱们不是还能够在一起的吗?”
陈兆慈被气笑了,扯过许栀手里的帕子,自己擦了一把眼泪,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还铰了头发做姑子去呢,你以为做了姑子能满天下跑?这话以后可不要再说了,娘亲过来就是要告诉你,郑伯源想跟你见一面,好好聊一聊。”
许栀听了自己娘亲的话,一时间紧张得不知所措。
陈兆慈见她整个人都怔住了,连忙帮她找了身衣裳,道:“赶紧把头发梳一梳,再换件衣裳,跟我去前面书房说话。”
许栀拉住陈兆慈的手:“娘亲,不用了,我就这样过去就好。”
陈兆慈看着自己的宝贝小九,家常的裙子,半新不旧的褙子,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挽了起来,用一只镶了花生米大小的珍珠的簪子簪了,整个人看起来虽然简单,却胜在清爽可亲。
于是她点了点头,拉着许栀就往前面走,外面两个伺候的丫鬟要跟着,许栀道:“我跟娘亲去前面书房说几句话,你们不要跟着了。”
丫鬟听话地退了回去。
娘两个从院子出来,急匆匆的往前院书房走,路嬷嬷正好带着两个丫鬟从院子里出来,门口的灯笼还亮着,路嬷嬷眼神也挺厉害,看到陈兆慈跟许栀,喊住了她们,问道:“这么晚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去?”
陈兆慈拉着路嬷嬷的手,交代两个丫鬟先回院子里,就把今晚上的事情跟路嬷嬷说了。
路嬷嬷听了,脸色大变,说:“你们糊涂啊,怎么能这么做呢?”
陈兆慈苦着脸,说:“嬷嬷,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事情紧急,总不能等到三皇子的人上门来提亲才去谈这事吧?”
路嬷嬷沉吟良久,看的许栀手心里都有了汗,她甚至又在考虑铰了头发去做姑子的事情了,反正不论如何都不能连累了家人和郑伯源。
路嬷嬷道:“我跟你们一起去,事关紧要,得小心行事,不能让人抓了咱们的把柄。”
路嬷嬷让两个丫鬟先回了院子,就跟二人一起去了前院书房。
看到郑伯源,路嬷嬷问:“郑公子,你进院子的时候有没有人注意到你?”
许荛也是长了一个心眼,让人带着郑伯源偷偷从后角门进来的,为的就是不被三皇子的人发现。甘州城在军事、政治上都十分紧要,所以许荛清楚,几位皇子必定在这里安插了眼线。
郑伯源回道:“领我进来的人很小心,没有人发现。”
郑伯源也是经过特战训练的,有没有被人盯上,心里还是清楚的。
路嬷嬷点点头,觉得这个小伙子挺谨慎可靠的,就退到后面没再多问什么。
陈兆慈便对许栀和郑伯源道:“你们先去里间说话。”
许栀低着头,跟着郑伯源进到书房的里间。
这是书房的一个偏厅,外面可以待客,里面则是一个读书的地方,许荛爱喝茶,书桌上放着一套茶具,这会桌上那个红泥的小火炉没有点着,也就没有热水用来泡茶。
两个人一时都不好意思开口。
郑伯源在心里权衡着,三皇子是圣上最宠爱的万贵妃所出,是很多人眼里最热门的太子候选人,他如果要娶许栀,就是和三皇子作对,将来恐怕会受到三皇子一方的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