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短暂的三思之后，说书先生又以头碰地磕头道：“启禀睿亲王，草民是当年在玉门关战场上失踪的雪家军白鹤笙，祖籍涠洲甘同县。”

又是一个在玉门关战场上活着回来之人？

“当年玉门关一役，你没死。”风凌夜一听，正绘兰花的笔顿住，好好一片兰花，硬是多了一点浓郁的墨点，此画算是毁了。

但这都不是风凌夜所关心的，他撂下狼毫笔，抬眸看向眼前跪着的落魄书生，十九年过去，他身上上过战场的杀气已经荡然无存。

风凌夜微眯眼眸，冷声道：“抬起头来。”

白鹤笙闻言，立即起身抬头，迎上风凌夜那双如鹰隼般犀利的凤眸，眼皮一眨不眨的与风凌夜对视，脸上一排平静，浑然没有出进门时，被风凌夜气势所压的微距。

因为白鹤笙知道，自己此刻若是流露出半点怯意，都会被风凌夜当成说谎的叛逆之臣。

冒充雪家军功臣，睿亲王是绝对不会让他活的。

“说。”风凌夜收回自己的眼神，看一眼书案上已经毁掉的兰花图，命令白鹤笙讲述他的经历。

他是怎么在战场上死里逃生的，活下来之后，为什么不会祖籍，而是混迹在京城？

“诺！”白鹤笙应诺，开始讲述他在玉门关一役中的经历。

“那日我们与魏贼交手，魏贼勾结了北翟军，我们打得很吃力，尤其是看到我师父死之后，我便在战场上追杀那个杀了我师父的北翟将军，但我功夫不敌他，被他一刀看在肩膀上。

在他朝我挥来第二刀的时候，我以为我死定了，却没想到有人为我挡了刀，正是刚生产完毕，急匆匆带着镇守在军营的雪家军赶来援助的六少夫人。

可少夫人虽然功夫了得，却也难敌刚生产身子虚弱，一番缠斗之后，她被那北翟将军一刀砍在腰上，再刺穿腹部，死在我的面前，等六少爷感到时，六少夫人已经七绝。

我当时被吓坏了，盯着六少夫人的尸体，想到了师父和为了救我而死的六少夫人，我奋起与六少爷杀死了那个北翟将军。

那个北翟将军死后，六少爷抱着六少夫人的尸体含泪怒吼，我见他那般悲痛，我只能站在一旁为他挡住来杀他的魏贼和北翟兵。

好在六少爷最终想起他们是在战场上，他把丧妻的愤怒都发泄在身旁的敌军身上，丧气之痛，让他变得异常勇猛，可谓所向披靡，北翟军和魏贼根本就不是我们雪家军的对手……”

“可你们还是阵亡了。”风凌夜听到这里，好看的剑眉紧紧锁起。

雪家军勇猛，是整个大鄌都认同的，而在这个白鹤笙的口中，当时的战况明显是北翟和魏贼练手，都打不过雪家军。

那为何最后雪家军会全军覆没，所有将士和雪家全族主仆九十八口都战死在战场上，只剩下的一个刚出生的风倾城。

“因为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