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真的是您。”两行清泪从桃桃的眼中滑落下来,在满是尘土的脸上淌开两道雪白的印记。
绯绯心中跟着一动,上前一步,却没有能够帮人擦泪的物什,只得用衣袖替她揩了揩眼角,“你先别哭,先告诉我皇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桃桃闻言果然立即止住了泪,伸手一把抓住绯绯的手,像是捏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脸上显露出些惶恐,刚哭过的眼底还残留着些刺眼的殷红,看起来似乎格外紧张。
“公主,您……您要救救皇上。”桃桃捏着绯绯的手一颤一颤的,吐字都不清楚了,含含糊糊地,混着颤音,绯绯闻言眉间一拧,眼底翻涌出一股警觉和错愕,身后的宣容也跟着担忧起来,快步来到两人身后。
“发生了何事?父皇怎么了?”绯绯仓促了几分,也没了元帅的风度,抬手捏上桃桃的肩膀,宣容见她惊慌,也伸手盖上她的肩头,轻轻用力。
察觉到身上的力度,绯绯回头,刚好和宣容安慰肯定的眼神撞上,无论发生什么,他始终沉稳淡然。
少年清冷的气质像是一捧冰雪,只需一个对视,绯绯就冷静下来,连带着更加惶恐的桃桃都镇定了不少。
“公主,皇上的旧疾突然严重了许多,整日咳血,浑身酸疼,已经卧床不起了,太医们也没有办法,甚至,甚至还说皇上已经病入膏肓,危在旦夕了……”
桃桃说到一半,又是一阵呜咽,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才继续抽泣道:“桃桃一直侍奉在皇上左右,这段时间,皇上经常半夜宣见太医,再加上坚持要上早朝,病情不容乐观。”
说到此处,桃桃已经泣不成声,她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匕首,狠狠地扎在绯绯的心脏上,汩汩血液几乎喷薄而出,两个女子心间都是一样的疼痛。
宣容站在绯绯身后,察觉出她的异样,离她近了些。
“宴丞相说如今朝廷溃败,太尉大人一直有异心,皇上龙体抱恙,正是他暗中做手脚的时机,朝堂之上许多大臣都偏向太尉,宴丞相很不容易才将桃桃送出来,还叫桃桃路上留个心眼,小心太尉大人的手下跟踪。”
桃桃哭得泣不成声,她一路是冒着被灭口的风险独自前行了几百里赶到前线的啊!
绯绯定了定神,声音依旧轻轻发颤,“那……宴丞相可有吩咐过你什么?”
桃桃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她脸上的尘土已经被泪水冲刷干净,慌忙点头,“有的有的,丞相让我给公主您一封他的亲笔信,让您务必想办法救救皇上。”
说罢,她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信封在她身上揣了许久,已经被揣得皱皱巴巴的,上面也沾上了些细细的沙土,火漆都剥落了,刚一触碰就全部掉下。
绯绯小心地接过,宣容从桌上取来烛台,帮着绯绯小心地将信纸撕开,抖了几下,信笺纸便掉出来。
橘色的灯光下,宣容和绯绯的脑袋靠在一起,仔细地阅读起来。
宴知怀的笔触苍劲有力,语气亲切又严肃,许是时间匆匆,他的用词都言简意赅。
绯绯快速浏览一遍,原来龙冥的旧疾并非无可救药,只是治疗的药物不太易寻,药材名为明日花,极为珍贵,在本国中没有分布,且早就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