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霜冻的面容微动,雪令望着刚刚那个叫风琴然的女子离开的方向,轻声道出了一句话,“少主,你其实很在意她。”
随着那自尊被践踏的屈跪,随着那句“奴婢越矩,求少主原谅”,也随着她呆滞离开,玉白的指尖有些苍白,墨玉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地上两滴残留的晶莹液体,他喃喃而语着,“是么?”
雪令下了台阶,做了告退的礼数,对墨云箫肯定道,“我的感觉不会出错。”服侍的人都被遣出,雪令走后,偌大的殿内只剩了墨云箫一个人。
以往常挂在唇边的一丝浅笑消失的无影无踪,又一次,他静默地抚过右手中指,也恰好是那次马车上她吻过之处。透过指尖,他仿佛看到了那张含泪委屈的容颜,哀怨的目光一刻不停地望着他。细细长睫掩盖了眸中神色,真情?假意?分的清,还是分不清?如果只当是作戏,就不需要心软。如果不是作戏,对他来说,更不需要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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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御辰宫,主人是辰族最为尊贵之人,此时的书房内被一人的威严气场震慑的鸦雀无声。金座龙首前,是一身华重龙袍的中年男子,刚刚听完暗守的汇报,苍老不失威严的声音对着下方传来,“他真如此做?”
下方的一名暗守道,“千真万确,少主对那女子丝毫不念情意,一直以来都以冷眼相观。”
辰族主默了一会儿,进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若有所思地抚上金座椅柄上的祥龙雕,眉紧蹙不动。他这个儿子的伪装真是越来越高明了,原以为上次他故意在他的面前替那个山崖下的野丫头求情,是为了装作沉迷儿女情长再伺机谋划争位,但他又存着隐忍保全她的心,当着众人的面数落那丫头,内地里还是十分关心她。他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意呢?
“吩咐下去,继续监视,不要放过一丝风吹草动!”辰族主沉声命令,暗守接令后独自快步离开。
辰族主不相信,他一个从来不近女色的辰族少主,怎会轻而易举就喜欢上一个山崖下的野丫头?除非这个风琴然,不是一般人。他深觉自己应该见一见这风琴然,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会让他两个儿子一左一右为她求情留下?
越想越心烦气闷,辰族主衣袍一挥,厉声道:“来人!”
辰族宫廷主管陈禄忙赶进来,只听辰族主吩咐道,“把风琴然带来见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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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墨玄殿,风琴然猛然挣脱宫婢的拉扯,脚再也不受控制地快跑起来。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待。
宫婢急急在后面追着,大喊着,“你回来啊!不可以乱跑的!你以后都是在墨玄殿伺候的!”
脚步蓦的一滞,风琴然抹去脸上的泪痕,颤音问,“你说什么?”
宫婢气喘跟了上来,“我……我说,你今后是要在墨玄殿内伺候少主的!”
风琴然气怒吼道,“凭什么?!他把我当成什么?不管我同意与否,他总是这样擅自做主,我得罪他了吗?我有自己的尊严和主意,不需要他的施舍可怜,更不需要向他摇尾乞怜!什么破规矩,他就是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