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星斗,密密麻麻地撒满了辽阔无边的夜空。若隐若现的银河如瀑顺流而下,随风而逝的流星为斑斑闪烁的星空点燃了一场盛世烟火。
淡蓝白月纱的身影轻落于地,陪着缘因壁水晶碑中的墨衣男子一起欣赏这良辰美景。
她冲他扬眉,笑盈盈地说,“在我们那里,对着流星许下一个愿望,心中所想就终会达到。”
他长睫微动,疑问重重,“真的?”
她思虑了半天,最后尴尬笑笑,“我们那儿的流星很少见的,不像这里一大片一大片能飞上一个时辰,但总归还是流星,呃……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他轻笑一声,明知她在骗他,还是闭上了一双好看的眼睛,双手合十认真许起愿望来。她看他这么诚心实意地许愿,自己心火一热也跟他一同进行。
若说她唯一的愿望嘛,自然是希望他赶紧脱离缘因壁这个牢笼,这样自己就可以不用为了见他回回兜这么大个圈子了!
良久,她许好愿望放下手,笑问他,“墨,你许的愿望是什么啊?”
他笑眯眯看着她,狡黠道,“你猜呢?”
她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是关于你自己的。”
他摇头说不是。
她高兴地忘我,“难不成是关于我的?”
他轻笑点头。
于是她更有了好奇的兴致,逼问他,“关于我什么的?”
他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关爱晚辈的长辈,“我自然希望你每一世都平平安安地度过,你的父母好好疼爱你,夫君将你放在心尖上宠着,儿女成双,祖孙满堂,家中热热闹闹的一团和气。”
她似乎略有不满,赌气一般拍拍屁股就走人。
他并不明白到底哪里开罪了她,但心中很是怕她走,着急挽留。
她带有丝丝怨气扭过头,一双杏眼瞪着不乏诱人之味,直走过去死劲拼命戳那副水晶碑,正对他的脑门,嘴上蛮横地骂着,“你个榆木脑袋!”
她生气的很,他左哄右哄才把她哄高兴了。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灵是无心无欲的,更别说情了,他能偶尔笑笑,就已经很不容易。最起码她在他眼中是那个特殊的。
做了美梦总是想一睡不醒,但现实总是残酷的,逼迫着你必须醒来。风琴然这一睁眼,才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轻鸣殿中。
她晕晕乎乎地摸摸头,心中一叹。没想到过去那么久,那些尘封多少世的回忆还是如昨日般清晰。
“小玄女,你醒了?”璃叶惊喜地端着膳食进来,服侍风琴然起来。
“小玄女睡了一天一夜,肯定饿了,先喝碗润润肠胃吧。”璃叶说罢拿起勺碗,小心翼翼地喂给风琴然。
风琴然十分配合地吃下,待到一碗粥吃的差不多时,她眸中忽然多了别样的色彩,问璃叶,“辰族近日可有什么消息?”
璃叶微怔,显然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说。
“你说吧,我不同姑姑讲是你说的就是。”风琴然轻声说。
璃叶看了风琴然一眼,狠了狠劲儿做下决定脱口小声告诉了她,“郁夫人因病重薨逝了。”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风琴然就感到通体发凉,她隐下心中所有想法继续追问,“然后呢?”
“然后……墨少主没有对其追封定名号,只是以原先夫人的礼仪发丧了,据说当初寒太子也在场,默认了此种发丧仪式。”
风琴然轻微点点头,表示知道。按照墨云箫的性格,不会绝情至此,而且寒岐轩当时也在,不仅没有阻止反而默认,唯一可能就是郁夫人的个人意思。
前些日子在天下传的沸沸扬扬的有三事。其一是关乎真假辰族少主的事;其二是辰族内部在天下各处张贴告示传布消息,辰族墨少主被先辰族主迫害至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滔天罪名,如今成功洗刷冤屈,证明清白;其三是泽川昭告天下,历经千年,太子找到生家,是普天同庆之事,但泽川太子之位断不会更改,除非太子有意向辰族争夺君位。
因为天气渐渐回暖,积雪正在一点点地慢慢融化,树枝上每年发芽的地方开始变的温软,相信不久之后就能长出小绿芽来。
马上就要开春了。风琴然能感到自己的膝盖和背上凉意正好,不怎么疼痛,一定是上了上好的疗伤药,见效很快。她想着郁夫人一夜薨逝,辰族如今是多事之秋,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想必应付的十分辛苦。
“小玄女!小玄女!出大事了!你快去迷迭幻境外看看吧!”老远地就能听到琉林着急忙慌地往轻鸣殿奔跑的呐喊。
风琴然诧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迷迭幻境是为防止有心人加害幻族,在绯月屏障后设立的一种蛊惑人心的幻境,一旦被它抓住弱点,就会使人身临其境,很难摆脱。但也有一种特殊情况,就是有人会在其中看见未来的自己或自己在乎的人,所谓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