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年,墨云箫和风琴然才开始过起了真正的安宁日子,正应了风琴然那句话,“守得云开见月明。”
每一年,除了处理朝中事务,墨云箫都会携着风琴然外出游历,只一小支乔身改装的队伍跟随其后,负责保护他们安危。
那个彼此铭心的山谷,也是他们经历生死后的第一次重逢之地,在这里,她说出了让他心中开始动摇的四十年约定。尽管后来经历了那么多,这个约定遭受了摧摧折折,却还是无误地践行了。
对日弹琴,对月共饮,余音沉璧,合欢连蒂。
每当夜晚灯火阑珊,家家户户赶热闹逛夜市时,墨云箫便带着风琴然一同穿梭在繁华街道,陪着她吃遍天下各种美食,饮各种美酒,见各种奇闻,匡扶正义的事不在少数。
偶尔在泽川地界看到那兰白衣袍男子的身影,清逸绝伦,尊容依旧,白剑兰的织锦在日光衬托下不再是那么平易近人,他仿佛改变了更多,却又好像没有怎么改变。
身在里岳的文煜惜瑶亦是传来好消息,翼王府和晰王府早早定了亲,就等惜瑶及笄后,找个天道吉日成婚办礼。
信凉一国正是太平盛世,自然没什么大事发生。
幻族只闻玄女从几年前便命小玄女外出游历,待及笄大礼的暮冬归来,正式授予其玄女之位。
至于辰族,最清楚的莫过于墨云箫和风琴然二人了。在墨云箫真正开始整顿朝纲,励精图治的同时,风琴然也在全盘接手隐暗部的事务,终不负辰族上下期望,将隐暗部打理的井井有条。有时见墨云箫一天被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忙的不可开交,她就尽力帮他分担,包括怨灵阁的密函,她也帮忙批阅过。
在此期间,余香和当初同届参加晋职官考的榜首封述珀两情相悦,最终奉旨成婚,成就了一段好姻缘,且在一年后生下了一个很是乖巧听话地女儿,名唤封适英。
青茉也一直在墨玄殿当差,不过不是当墨云箫的差,而是专门留下照顾风琴然的。好几次或暗示,或明里相问,风琴然知道她同隐尘是互相喜欢,想要促成他们这对苦熬了几年的鸳鸯,可青茉想都没想,开口便推拒了,说自己目前意不在此。如果风琴然说的多了,青茉便拿她同墨云箫的婚事当挡箭牌,讲她都没有成婚,自己就更不急了。后来无奈,风琴然也只得作罢,想着这事也不急,缓个几年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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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斩断光阴,便是斩断了情思。情思一断,任多少光阴都弥补不回。
时光如梭,白驹过隙,转眼已到了六年后。
一日,风琴然身着宽松的雨令官服大袍,手执朝笏随着众臣退散时,忽闻侧方一声孩童声响,开心叫着,“姨母!”
风琴然停住脚步回眸,眉开眼笑,走上前去抱起她,“哎呦,适英是不是又长高了?姨母都快抱不动了呢!”
余香分娩那日,风琴然闻声二话不说就赶到封家,余香感激万分,两人关系又增进几分,从小便让孩子叫她姨母。风琴然待适英也是当成了亲侄女,呵护备至。
余香因为又有了身孕,所以向朝廷告了产假,但今日女儿适英非要嚷嚷着要来看望姨母,她也只好应了。
此时她挺着五个月的大肚子,旁边跟着两个仆从照应,也是喜笑颜开,笑骂,“适英,你都多大了,还让姨母抱?快下来,别累坏了你姨母!”
适英撅撅嘴,紧紧抱住风琴然的脖子,“我想姨母了,就要姨母抱抱!”
风琴然摇头乐不可支,点点小家伙的脑门,“你呀!”
见风琴然没放下她,适英开心冲自己母亲吐舌头,证明自己成功了。
余香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瞪了自己孩子一眼。
风琴然两手抱着适英,对余香笑道,“先去我那里坐坐吧!正好近日新到了一批谷南酸枣,果实硕大,酸甜正好,有益于你养胎安眠。我特意给你留了一大堆,本想着哪日抽空亲自给你送去,谁想今日你便来了呢!”
怀孕的女子对一些或酸或辣的东西极为馋嘴,余香眼睛里冒开了花,“好啊,我也想尝尝,家里的酸梅都快被我吃完了。”
风琴然笑道,“酸儿辣女,你这么喜欢吃酸的,说不定这胎就是一个儿子!”
“嗯,有了适英,也该为珀郎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了。”余香幸福外加羞涩地笑笑,一边走一边抚着自己大起来的肚子,仆从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在旁尽心照顾。
风琴然心中偷笑,他们夫妻和睦,琴瑟和鸣,余香亲切称呼他为珀郎,再好不过。
来到风琴然的住处,余香由仆从搀扶着坐到靠椅上,一边津津有味吃着酸枣,一边跟风琴然聊起了天。
风琴然让青茉先带着适英去外面玩耍,将小家伙彻底打发走,才了了心。
待青茉和适英走远了,余香问,“眼看我这第二胎快要生下了,你和少主的事什么时候能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