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眼睛顿时睁大,惊诧之下赶紧把木匣子拿起藏在衣袖中,仿似故意要遮饰什么。
谁知面前这人兀自一笑,清浅的笑容仿若万年雪树开花,甚是壮观。
不对,好端端的他笑什么?
柳霜警惕地调转头,荷塘月色依旧,哪儿来的楚越?她是被耍了!
但墨云箫早已走远,她功夫没他高,追也追不上,只好再次收下他送的这个泥娃娃。
“真是个大骗子!”柳霜嘟囔骂了一句,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唦唦柳叶,如封喉的弯刀,声声凉入心扉。
没有人知道,墨云箫那背转身的一刻,唇角刚刚挂上的一抹笑意全无,一双漆黑无光的凤眸淡漠地看向前方,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相思痛只能独自饮下。
假若陌生是为了再相认,我们是否还能缘续缘归?
记不起的人,放不下的人,到底谁活着更可笑?
他不禁自嘲,来是为做个抉择,了结从前的一切,可自己总不受控,不能下狠心割断这段情。
轻功一施展,登云望月直上夜空,在这清净幽远的信凉行宫上穿梭,岂料被一个紫金衣衫的人影挡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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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霜回到卧房后,正欲脱衣入睡,忽听院外有动静,仔细一听,是楚越叽叽咕咕的声音。
大晚上的,小越来这里有什么事?
她又快速把外衣穿戴好,出外迎他。
楚越一身紫金衣走来,大笑,“姐,我正想找你呢,你自己出来了?”
柳霜冲他扬起好看的眉毛,“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楚越搓搓手,和柳霜来到书房,在案上放下一块火红凤凰形状的玉坠。
柳霜睁大眼睛看着那块凤玉坠,忙问,“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东西?”
楚越以为她是惊讶这东西的贵重,却不知这是幻族先族主留给女儿的唯一纪念,柳霜正是为此震惊。自从她闭关清醒,就发现阿爹留给她的凤玉坠凭空消失,问属下均说不知。先后派人寻寻觅觅了那么多处,如今却是楚越将它寻见带给她。
楚越照实说道,“刚才在行宫一处屋顶看见墨云箫,就上去想找他比试几招,谁料他压根不想和我打,匆匆桃之夭夭了。真是无趣!”
他嘴角上扬成弯月的弧度,眼神变得十分狡猾,拿起凤玉坠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盯着看,“这个玉坠就是他不小心掉下来的,被我给捡到了,看样子不是凡品,下回拿这个做条件,我就不信他还不和我过招。”
柳霜的眉头紧锁的厉害,“给我看看它。”
楚越很是听话地将凤玉坠递给柳霜。
葱如玉的手指轻抚玉坠的每一处,不放过每一丝纹路。一些断断续续的模糊画面和话语顿时出现在脑海。
“这是何物?”
“给你了,这东西宝贵着呢,千万别丢了。”
“这凤玉坠你必须随身带着,不然你这畏寒怕冷又时常吐血的身子骨肯定会遭殃。”
是谁经常吐血畏寒?这些话为何她从不记得?是自己失忆还是出现了幻觉?结合之前在一五大山境内想起的一些东西,若自己真的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唯有一个可能时间点,就是自己闭关的那些年。
刚才忆起的画面中仿似也有一个白衣卓绝的人,那种感觉太熟悉了,甚至已达到超越自己的程度。
楚越说这凤玉坠是从墨云箫的身上掉下来的,如此一来,这些年凤玉坠都是在墨云箫手里?那些回忆是否也和他有关?
打定心中疑虑,柳霜问楚越,“小越,除了黑色,你见过墨少主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吗?”
楚越歪脖子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柳霜,不晓得他姐姐为何突然问这么个不沾边的问题,“有啊,他之前有段时间一直穿的是白衣,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回了墨衣。”
“什么时候穿的白衣?”柳霜大气也不敢出,因为心中的疑问似乎在一步步被证实。
楚越想了想,道,“从他继位开始,大概到……姐你落水之前吧!隔的也不是很久,也就是三四十年的时间。”
柳霜攥紧了凤玉坠,眼光坚定不可动摇,似有洞视一切的悸动,“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