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长夷一声令下,所有绣衣卫齐齐从跪着的人群中,站立起身。
冯望白见姬长夷非但不放人,竟连给秦思妩求情的人也要抓,顿时忍不住再次开口:“你……”
可他刚一出声,绣春刀的刀刃便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感受到颈间传来的凉意,冯望白的声音戛然止住。
看到这一幕,躁动的人群也很快冷静下来。
绣衣卫还是杀人不眨眼的绣衣卫,平王也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会把人剐成血葫芦的平王。
一群豺狼,怎么可能会在意一群羔羊的“民意”?
平王对平王妃的亲舅舅都能毫不留情面,说动手就动手,他们这些人哪里还敢再造次?
他们同情秦思妩归同情,但也只是同情,要他们为了秦思妩进昭狱,他们却是万万不愿的。
姬长夷看向冯望白,徐徐说道:“本王之前容你大放厥词,是看在你是平王妃亲舅舅的份上。
“但很显然,即便你已经知道了真相,在你心里,仍然只有秦思妩才是你的亲外甥女,既然如此,本王也就没必要给你脸面了。
“只是不知,你死去的妹妹,知道你如此维护小冯氏的女儿,会作何感想?”
冯望白目光闪了闪道:“我只是帮理不帮亲罢了,任谁研制出能医治瘟疫的药方,今日我都会替她说话。”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在今天之前,他几乎从没和秦窈相处过,秦窈对他来说,与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
倒是他一路看着秦思妩长大,即便现在知道她的身份是假的,感情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收回的……
但他很快又把这份心虚给抛到了脑后,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自己维护秦思妩,便是在维护岭南的百姓,是在舍小情为大义。
于是,他又半是劝诫半是警告地又对姬长夷说道:“我们在场这些人的民意,殿下可以无视,可岭南还有数十万的百姓……”
姬长夷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站在冯望白身侧的绣衣卫,立刻便把手里的刀又往他脖子上逼近了一分。
感觉到脖颈上传来的刺痛,冯望白不得不把剩下的话咽回去,重又闭上嘴。
姬长夷看了眼一旁秦窈,见她并没有因为冯望白的话而难过,便示意绣衣卫把冯望白带下去,免得杵在这儿碍眼。
“王公公,”姬长夷又看向快要躲进角落里的王禄,说道,“本王方才并非故意对皇上不敬,只是有件事需要和秦思妩当面对质,还请公公回宫复命的时候,能如实回禀。”
王禄擦了擦额头上,也不知是热出还是吓出的汗珠,连声应道:“当然当然,殿下您问就是了,奴婢一定一字不漏地转达地皇上。”
姬长夷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向秦思妩问道:“能治好瘟疫的药方,是你亲自研制的?”
秦思妩此刻脸上的得意早已经荡然无存。
相反,在看见冯望白被带绣衣卫带走时,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安。
姬长夷强硬的态度,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