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内容很短,秦窈很快便看完了两遍,这时才发现,自己离姬长夷太近了。
姬长夷在椅子上坐着,她为了方便看信,便站在了姬长夷身后,可不知怎的,自己竟不知不觉越靠越近,整个人都快贴到姬长夷背上去了,下巴还虚虚地搭在人家的肩膀上。
秦窈顿时一僵,尴尬地偷瞄了姬长夷一眼,见他好似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眼下的姿势,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开,略微松了口气。
她把心思重又放回秦思妩写给大皇子的信上。
乍一看,这就是一封规规矩矩毫无特色的退婚信,并无任何异常之处,唯有末尾写到梦境的那段话,让秦窈觉得怪怪的。
可又说不好是哪里奇怪。
难道是这段描述里夹杂了什么暗语?
她转头看向姬长夷,正要询问他有没有发现异常,姬长夷却先开了口:“大皇子今日才在早朝上自请去岭南治疫,由兆京去往岭南,巫山是必经之路,秦思妩却巧合地在信里也提到了巫山……”
他看向赵千户,问道:“她昨日便被关进昭狱,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秦思妩被关进昭狱后,只有赵千户同她交谈过,赵千户听出平王是在怀疑自己,立刻便辩解道:“属下自己尚不知情此事,更无从对她透露。
“而且,属下亲自检查过这封信,确定并没有什么隐藏的暗语,这才答应帮秦大小姐传递的。”
“所以你觉得本王不该抓你?”姬长夷道。
他的眼睛里明明没有什么情绪,赵千户对上他的目光,却觉无端生寒。
方才被儿女私情激得发热的头脑,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平王曾特意嘱咐绣衣卫下上,严防秦思妩往外传递消息,可他却明知故犯,即便这封信里没有猫腻,他也已经犯了渎职之罪。
别说抓他了,就是即刻撸掉他的官职,把他当做秦思妩的同伙下狱也使得。
他额头上生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立刻求饶道:“是属下失职在先,确实该抓该罚。但还请殿下看在往日我也有过功劳的份上,能从轻发落。”
姬长夷冷冷扫了他一眼,虽没有回答,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赵千户的心顿时凉了大半。
他不比旁人家世显赫,父亲只是个小小的百户,后来他承袭父职,几番生死拼搏,这才做到了千户,在满是勋贵的兆京城,勉强算是有了点名堂。
眼下却因为一时冲动,这些就要全毁了。
他爱重秦思妩,但也有自知之明。
即便秦思妩不是泰国公的外孙女,也是尚书府千金,如果自己失去官职,沦为平民,往后想再看她一眼都难如登天,更遑论娶她了……
想到平王往日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赵千户只觉前路晦暗一片,堂堂一个男儿,悔恨得眼睛都红了。
正想再哀求几句,却忽听姬长夷开口道:“想要本王不罚你,本王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