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的院子迅速被里里外外围了个严实。
姬长夷一脚踢开正屋的房门。
房屋内,谢允书和萧氏一躺一跪,一个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一个则双颊红肿,明显刚被人狠狠扇过几巴掌。
本就被伤痛折磨得心神难安的谢允书,突然被踹门的动静惊扰,扭头便要叱骂来人,冷不防却对上了姬长夷的视线。
他顿时一僵,又硬生生在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表弟怎么突然来了?我身上有伤,不能起身相迎,你且自便。”
说着,他又恶狠狠地转向跪在地上的萧氏:“还不快去给殿下倒茶?”
萧氏神情麻木,刚要依言起身,却见房门被护卫砰地一声合上,并且拴上了门栓。
床上的谢允书直觉不妙,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不由更白了一分,心虚地问道:“表……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姬长夷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问:“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谢允书下意识把盖在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一点儿,这才回道:“不是什么大伤,就是不小心摔断了腿而已……”
他话音还没落下,便见姬长夷突然抽出腰间的绣春刀,朝他刺了过来。
他是为了遮掩伤处才盖的被子。
因为现在正是仲夏,他盖的被子十分轻薄,从外面看,身体的大致轮廓一清二楚。
姬长夷这一刀,正是朝着他两腿中间劈下来的。
谢允书立刻岔开双腿躲避,却牵扯到伤口,顿时痛叫一声,冷汗如同雨下。
姬长夷道:“现在想起来,自己是哪里受了伤吗?还是需要本王把为你看诊的郎中叫来,让他告诉你?”
“我说!我全都说!”谢允书看着把实木大床都给钉穿了的绣春刀,吓得眼泪鼻涕齐流,也顾不上疼,撑着身体努力让自己爬远了一点儿,这才哭着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说完又哀求道:“这一切都是萧氏的毒计,我已经知道错了,也受到了惩罚,成了个废人。殿下,表弟,就当是看在姑母的面子上,你就饶了我这次,我再也不敢了……”
姬长夷的神色却越来越冷。
上次中毒后,他迟迟没能查到凶手,但怀疑凶手是平王府里的人,便在王府安插了暗桩。
他虽不至于对王府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但每日王府内的大小异动,暗桩都会如实向他回禀。
昨天秦窈刚离开萧氏的住处,谢允书便叫来郎中看诊,见郎中离去时神色有异,暗桩便跟了上去,很快便从郎中口中问到了谢允书被废的事。
今日回府后,他听到暗桩的汇报,当即便有了不好的猜想。
若不是碍于当时秦窈还在府上,他立时便想扒了谢允书的皮。
此刻猜想得到证实,姬长夷几乎难以抑制胸中的怒火。
他对身旁的护卫吩咐道:“去取鞭子来。”
“不要不要!”看着护卫送上来的长鞭,谢允书惊恐地大叫起来,“我刚受了伤,堪堪止住血,你再对我动手,会打死我的!”
回答他的,却是一记鞭子狠狠抽在身上的闷响。
接下来的半刻钟里,谢允书死去活来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王府。
萧氏院里的下人们个个瑟瑟发抖,却没一个人敢近前一探究竟。就连谢夫人差人来询问情况,也被护卫给拦了下来。
屋内,直到谢允书再也叫不出声,姬长夷这才停了手,又看向萧氏道:“该你了。”
萧氏早被眼前血肉横飞的场景吓傻了,浑身抖得如同风中枯叶,仿佛下一刻就要跌落枝头。
姬长夷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针对平王妃?”
萧氏下意识摇头反驳:“我没……啊!”
她才刚说了两个字,便被飞来的鞭梢,在脸上划出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
姬长夷目光暗沉沉地看向她:“以谢允书的性子,即便对平王妃有旖念,也不敢直接在王府对她用强,更遑论他这段时间正对徐姨娘新鲜,若没人鼓动,他不会把注意打到平王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