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来人是二皇子,王府门房立刻上前行了礼。
礼毕,却遗憾道:“二殿下来晚了,平王妃现在不在我们府上。”
“她外出了?”二皇子李景澜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与早早出宫开府的大哥不同,李景澜至今仍住在宫中。
围场一别后,他早就想亲自登门,感谢秦窈的救命之恩,却因为母后担心他的安危,怕他会再次遭遇刺杀或者旁的意外,不许他再出宫。
他软磨硬泡了好几天,今天午后,母后才终于松了口,但为了防止他在宫外多停留,直到过了申时才放他出宫。
皇宫的宫门酉时六刻便会下钥。
也就是说,他在宫外最多只能待大半个时辰。
于是刚一出宫,他便催促马车疾行,直到快到平王府,才稍稍放缓了速度。
没想到紧赶慢赶地到了地方,秦窈却不在府上。
那他费尽心思跑这一趟还有什么意义?
李景澜正陷入深深的沮丧,耳边忽又听见门房说:“是小人没说清楚,王妃不是外出了,是已经与平王和离,带着嫁妆回秦家去了。”
李景澜猛地抬头看向他:“他们真的和离了?”
门房觉得他的神色有些怪,但也没多想,老实答道:“不敢欺瞒二殿下,确实是真的。今天午后刚和离,小人亲眼看见王妃离开的。”
听闻此言,李景澜的脸色瞬间阴雨转晴,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一旁的老太监,见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急忙干咳了两声提醒。
前脚刚听说平王夫妻和离,后脚就站在人家门口大笑,你这是在故意嘲笑平王,还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你的心思?
老太监操碎了一颗心,挤眉弄眼地暗示李景澜注意自己的表情。
李景澜反应过来,这才努力把嘴角压下去,对门房说道:“真是可惜。不过既然如此,你也不用通禀平王了,我们直接去秦家。”
说完,想到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立刻转身上了马车,催促道:“快些出发!”
马车直接在平王府门前掉头,往秦家疾驶而去。
马车里,老太监看着李景澜兴奋的神色,不用想就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忍不住泼冷水道:“殿下还是收收心吧,皇后不会同意你娶二嫁女的。”
李景澜不以为意道:“二嫁怎么了?前朝的刘氏还是三嫁呢,不照样做了皇后。只要二人两情相悦,何需拘泥那些死礼?”
老太监却还是那句:“皇后不会同意的。”
李景澜道:“第一次在围场见她的时候,我还遗憾我们有缘无分,不曾想她这么快就和离了,简直是老天爷都在撮合我们,所谓天作之合,正是如此吧。”
老太监又道:“皇后不会同意的。而且,容奴婢提醒一句,你第一次见她不是在围场,而是在长公主的寿宴上,当时你还说过,就算……”
“我什么都没说过。”李景澜打断他,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
“奴婢也不想的。”老太监哭丧着张脸,“二殿下就当可怜可怜我吧,上次你在围场出事,我才挨了皇后娘娘一顿板子,身上现在还没好全,若是再让皇后娘娘知道你和平王妃……”
“什么平王妃?”李景澜纠正他:“你该称呼她秦二姑娘。”
老太监道:“不管她是平王妃还是秦二姑娘,娘娘都不会同意你娶她的。要是让娘娘知道我非但没阻拦你,还帮你隐瞒,她一定会打死我的!”
李景澜睨他一眼:“那就先别让她知道,否则坏了我的好事,我先打死你。”
老太监无奈,只好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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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秦窈带着几个婢女,和超过了嫁妆数十倍的财物,敲响了秦家的大门。
自从小冯氏的恶行败露后,虽然秦家及时休弃了小冯氏,但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尤其是这几天,小冯氏每天都会被绣衣卫拉到菜市口宣读罪行,秦家换女的事也随之闹得沸沸扬扬。
尚书府身处舆论中心,最近便大门紧闭,连下人们都很少出门走动了。
秦家的门房看见秦窈,刚喊了一声平王妃,秦窈便说道:“叫我二小姐,我已经与平王和离了。”
说着,她便带着自己的婢女和财物,浩浩荡荡进了门。
她按照原主的记忆,找到了原主曾经居住过的院子。
当初小冯氏为了做表面样子,给原主准备的院子还算不错,至少够大,也清净。
秦家人丁也少,原主出嫁后,院子还依旧样留着。秦窈便带人重新住了进去。
原主出嫁的时候,陪房只有两个老嬷嬷和小莹,嫁妆也寒酸得不能看,如今再回来,除了小莹外,另带了七八个侍女,满满三大车的财物,这样大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整个秦家。
而另一边的门房,在短暂的愣怔后,也迅速把秦窈与平王和离的事,传便了府邸上下。
秦老太太听到消息后,一张脸顿时拉得老长,忍不住骂了句丢人:“我们秦家还没出过,嫁出去又被退回娘家的姑娘!”
一旁的老嬷嬷小声提醒道:“听说是和离,不是被平王休弃回来的。”
“那就更该骂了!”老太太怒声道,“好好的平王妃不做,她怕不是想翻天?
“果然是从小没教养的,连从一而终都不懂!想我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这么多年来,还不是一个人熬过来了?我要是像她似的,当年丢开儿子改嫁,哪儿还有今天尚书府这一大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