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岭南来说,着实是件大好的消息。
秦窈正想唤小莹去外头打探打探消息,便先听见门外有人报了一声:“平王殿下回来了!”
接着,消失了一整晚的姬长夷,便推门而入。
对方虽然一夜未睡,但大约是天生丽质,眼下竟不见一丝熬夜后的青黑。
但到底也是忙碌了一夜,秦窈迎上前,立刻便吩咐下人,赶紧做些好克化膳食送来。
姬长夷却阻止道:“早膳军营里已经用过了,不用麻烦。你们都下去吧。”
他挥退屋内伺候的人,而后忽然一把扯住秦窈,两人便一齐歪在了榻上:“我听说你昨晚也一夜未眠,便陪我一起补会儿觉。”
秦窈却还想着问邬行云的事,但还不等她开口,姬长夷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是的,又说道:“纵是天大的事,也等睡醒了再说。
“亏你还是医者,却不爱惜自身。秦思妩命硬,便是要救她,多等上一晚也使得的。来的路上,你都难受到要用参汤吊着了,眼下终于不用再赶路,却仍不好好休息,我瞧着你脸色更不好了。”
秦窈被姬长夷楼在胸前,姬长夷边说,边不由分说地把手覆在了秦窈的眼皮上。
外头越来越亮的日光骤然消失,眼前一片黑暗,但秦窈却只觉得安心,似乎真有了一丝睡意。
但她在姬长夷的手心下眨了眨眼,还是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直接歇在我房间里,怕是不妥。”
秦窈倒并不怎么在意这些,而且,两人早已经腻歪了一路,她也是喜欢这样的亲近的。
但这里毕竟是节度使府上,总要顾忌一些。
姬长夷却笃定又不甚在意地说道:“放安心,绣衣卫里里外外地守着,别说是人,就是连只鸟也飞不进来。”
顿了一下,他又道:“再者,就算真有人说些闲话,便把那封空白的和离书找出来,给他们看便是。”
当初的和离书是一纸空文,细论起来,二人可不还是正经夫妻?
“殿下倒好意思提和离书的事?”秦窈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小性儿。
得亏她没再嫁旁人,否则到时发现和离书是假的,那才要命。
“此事确实是我对不住你。”姬长夷突然松开了捂着秦窈眼睛的手,望进秦窈眼睛里。
但他嘴里说着对不住,眼中却不见一丝歉意。
“说来或许很是狂妄,之前但凡我想做一件事,不拘用什么法子,总能达成所愿,便觉天下没有我做不成的事,只有我不屑为之罢了。
“可在遇见你之后,我却忽然没了先前的自信,人也开始瞻前顾后。当初我之所以同意和离,是觉得我们之前成亲过于潦草,想在处理完身边的麻烦后,再风风光光娶你进门。
“让全兆京的人,再提起你时,想到的都是我如何爱重你的,而非你是为冲喜才嫁给我的。可我却不能确定,届时你是否还愿意再嫁给我,不得已才留了后手。”
他向来淡漠的声线,此刻流溢出一些霸道和偏执:“我知道此举该被人唾弃不齿,可我宁愿被你怨恨唾弃,也不想你我今后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