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着嘴,眼神惊恐的看向座上的男人,尝试从嘴里发出一些声音,可无论他怎么用力,甚至都看到他面目上的青筋,最后也只能从嘴里发出很轻微的低哑声。
那缺失的大半截舌头,让他无论如何歇斯底里,都不可能再说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话来,哪怕,一个听得清的音节都是不可能。
顾衍北面色清冷的冷冷扫向面前的男人,不怒自威的俊颜布满一眼可及的荒寒。
那个被铁链锁着的男人对视上他那双如同鹰一样的眼,瞬间弯曲双腿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深陷进去的眼中满是哀求,几乎要溢出眼眶。
他接连朝他重重叩着头,头与地板发出有力的碰撞,声音回荡在这间寂静的屋子,额头被磕破一大块皮,肉眼可见的血肉模糊,然而却只是溢出来一点点血挂在额头,没有多余的流淌下来。
他像不知道疼一样,一下接一下,不曾停下来,因为嘴里发不出来声音,他唯独用这种方式求饶,对顾衍北浓厚到极致的恐惧全部一览无遗。
顾衍北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浓密剑眉始终不展,双眼不掀任何波澜。
对于这样的场景,他早已习惯,所以丝毫没有动容。
“这个人,犯的是什么罪?”
顾衍北低沉启唇,凛然嗓音落在那些叩头声中,平添几分死亡般的危险。
镜离拱手道:“回禀皇上,此人.....结党营私,贩卖官职。”
这人是朝中前御史,皇上不会不记得,所以,他不必细说。
随着镜离的话落下,屋子里的叩头声比之前还要响,动作也越发频繁,这个死囚已经知晓自己死期已到,巨大的恐惧之下,他不要命的一下一下,用头碰向地板。
到最后都有些晕呼呼的,身体摇来晃去,都不肯停下。
顾衍北缓缓从座椅上站起来,眼中血色增厚几分,涌动在眼里的杀意弥漫在整个房间。
跪在地上的男人看到顾衍北起身,动作猛然加剧,额头上仅剩的一层皮肉全部破裂开,恐惧与绝望全部都摆在脸上。
顾衍北从腰间抽出长剑,剑光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泛着灼眼的寒芒。
玄色身影晃动,顷刻之间,只听“咔嚓”一声声响,随后又听到物体落地的声音,之前的叩头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满屋寂静混合浓郁血腥味。
镜离站在一旁缩了缩脖子,眼神目不转睛的看向一个地方。
只见原本在地上跪着磕头的人,身子歪着倒在一边,他的头颅滚落在墙角,头身分离的惨状,看得人头皮阵阵发麻。
君临天下的男人提着刀立在原地,体力有些不支,他将长剑杵在地上支撑着身子,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镜离滚动喉结艰难咽下一口口水。
这人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他并不同情丝毫,只是见着皇上收起刀落时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他出刀之快,快到他肉眼都没能捕捉到。
自己是皇上亲手培养出来的暗卫,即便自己勤学苦练他教给他的武艺,可是相比起来皇上的身手,还是差之千里。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