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可要恭喜姐姐喜得良缘,能嫁给九……呵呵呵,九千岁那等良配,愿姐姐和九千岁白头偕老,多子多福啊!”
季思宁是被一阵哄笑声惊醒的。
她只觉得喉咙像是咽了块炭火般难受,太阳穴也疼得突突惊跳。
四下挂着颇为喜庆的红纱,倒像是古代送亲的场景?
怎么回事?她不是刚抢救完伤员,在战地医院累得睡着了么?
季思宁正狐疑,头却忽然一疼,一连串不属于她的记忆涌进脑海。
她瞬间镇住,许久不曾回神。
她一个战地军医,竟然会睡了一觉就穿越到了古代,成了一个跟她同名同姓受尽欺辱的侯门小姐?
原主乃是这北朝文远侯府的嫡女,却自幼便没了娘,七岁时又因着失足落下山崖瘸了一条腿,在府中过得很有些凄惨。
前些日子她庶妹季思雨被太后赐婚给了一个权倾朝野的宦官,这继母和庶妹竟还趁着原主父亲不在,逼她替嫁,还对她百般羞辱。
原主刚刚就是被气得怒火攻心,才撒手人寰!
不等她回神,季思雨已经捏住了她的下颌,尖锐的指尖刺得她肌肤生疼。
女人脸上笑意嘲讽:“季思宁,你本就是个毫无价值的瘸子,父亲不会把你看在眼里,等你嫁过去,路远哥哥也能顺理成章娶我过门,这样一来,文远侯府和丞相府,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那路远,不是原主的未婚夫么?
季思宁怒极反笑,这个女人,居然无耻到这种程度?
“你就笑吧,等你嫁过去,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季思雨作势要去拍季思宁的脸,手腕忽然被扣住,而后她脸上便落下重重一耳光。
“季思宁,你,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季思宁坐在轮椅上,瞧着季思雨老神在在的冷笑一声:“你打伤了我,恐怕就只能自己去嫁了,口口声声喊顾淮盛阉狗,敢指着他鼻子骂么?”
那位东厂督公顾淮盛权势滔天,别说季思雨了,哪怕是文远侯府也不敢轻易得罪,不然怎么会将女儿嫁给太监?
季思雨原本已经表情惊怒的扬起了手,听见季思宁这话,却瞬间生了一头冷汗。
她就是害怕那个权势滔天性格阴郁的死太监,才冒着大不韪趁着父亲不在逼着季思宁上花轿,但是现下……
“季思宁,你给我等着!”
季思雨怨毒的咬紧了牙,冲婆子们厉喝一声:“送她上轿!我倒要看看,你这条命能在顾淮盛手下活几时!”
季思宁任由婆子们将她从轮椅上搀扶起来盖上盖头,脸上看不出半点恐惧,任由她们将她塞进花轿。
她捏了捏自己那条不良于行的腿,微微眯眼。
这伤当时恐怕并不严重,不过是骨头错位,复位之后好好固定便没事了,但是现在拖了这么久,要治好这条腿可有些麻烦了,不过也不是无药可医。
现在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那就得好好在这古代活下去,连带着原主那一份。
嫁给一个太监倒也没什么,她反正不觉得多羞耻,两个人互相不要干涉,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矛盾?
正这般想着,花轿已经落在了门口。
“新娘下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