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盛看都没看季康杰一眼，转身走向季思宁，为她理了理凌乱的裙摆淡道：“夫人想如何处理？”

他为这女人出头，倒不是多宠爱她，今日跟来文远侯府，也不过是为了弄清这丫头到底是不是太后的人。

不过文远侯府对她这般轻慢，又何尝不是打他的脸？

季思宁嗫嚅着唇，故意看了一眼那朵绿牡丹，低眉顺眼道：“全凭九千岁做主，妾身无妨的。”

顾淮盛扫一眼那绿牡丹，不由得嗤笑。

想要这东西？难不成因为是她那前未婚夫送的？

先前丞相府那败家子路远得了一株绿牡丹，一开始恨不能让全京城都知道，后来却说是送人了，原来是拿来送给文远侯府了。

碍眼玩意儿，又不是什么多稀奇的宝贝。

“看在你们是本督夫人的娘家的份上，此事，本督也不予追究了，赏季小姐一百巴掌，教教她该如何说话便是。”

顾淮盛轻描淡写道：“那绿牡丹，本督看着心烦，铲了吧。”

铲了？

季思宁只觉得脑袋顶上像是被天雷劈了一般。

那是能治好她腿的药啊！就这么要给老娘铲了？

“九，九千岁……”

她做出一副不安模样，怯怯咬着唇想劝他，一名锦衣卫却拎起绣春刀，几下将那绿牡丹捣得稀烂。

季思宁瞬间心如死灰。

她的药……

“那，那是路远哥哥送我的，你们凭什么……”

季思雨不敢置信的抬起头，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几个锦衣卫直接将她拖到一边，左右开弓扇起了耳光，直将季思雨几乎打成猪头！

“……”

文远候自始至终不敢说话，只是抬起眸子怨毒的看了顾淮盛一眼，便迅速低下了头。

“这门也回了，本督公务繁忙，恐怕没时间多留了。”

顾淮盛似笑非笑看她：“夫人是跟本督走，还是要留在府里用个午膳？”

季思宁原本也只是为了走个过场，顺便出来寻一寻药材，眼下哪里还有心情？

“臣妾跟九千岁回去。”

她还是那副低眉顺眼模样，乖乖巧巧被丫鬟扶着走到顾淮盛身侧，语气却明显有些生硬。

败家子！见了鬼了！

顾淮盛意味莫名的扯了扯唇，莫名觉得她这暗自生气的模样倒有些好玩。

“那便上车吧。”

他懒洋洋开口，也没等季思宁，自行上了马车。

季思宁一路看着自己脚尖生闷气，走了一段，顾淮盛却忽然挑起她下颌，语气促狭：“不就是株绿牡丹？这样舍不得你那前未婚夫？”

这和她前未婚夫有什么关系？

季思宁别过头生硬道：“妾身没有这个意思。”

下颌那只修长的手力道忽然收紧，那梅花胎记仿佛都红得似血。

顾淮盛似笑非笑道：“夫人，本督是个好说话的人，只要你乖巧听话，万事以本督为先，本督不会把你怎么样，但要是有了异心，嫁过来还敢朝秦暮楚惦记别人……”

季思宁脊背一僵，背上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顾淮盛若无其事般凑到她耳畔低声开口：“这细皮嫩肉的，在东厂地牢，怕是活不过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