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自己主人的狗留不得,更别说把自己主人咬死吃肉的,应该直接乱棍打死才是。”太爷爷道。
话虽如此说,太爷爷却知道毛师傅收留这条狗肯定跟他要做的法术有关,吃主人的狗再喂养婴儿胎,太爷爷心里难免胆寒,他甚至想毛师傅要施展的法子是不是阴损过头了?
“我留它有用。”毛师傅道。
“它连自己的主人都咬,怎么在你面前如此的听话,莫非是因为那死胎的关系?”太爷爷问道。
“这开了智的狗最可怕的地方便是它刚开了智,却又离成精差远了,就像是一些刚步入江湖里的小愣头青一样,明明什么都不是,却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这狗你说它傻,它的确是有了灵智,觉得自己能压人一头,你说它聪明厉害? 比起大山里修炼成气候的狗妖差之千里,而且真正聪明的狗,哪里会把自己的主人给咬死? 说到底不过是个畜生,伤了人总要被人打死。所以这种狗唯有一个办法,你得熬它,跟熬鹰一样的熬它,要是它的主子在第一次它出现反抗举动的时候就打它把它打到服为止,它也不敢再造次。”毛师傅道。
“所以你把它打服了?”太爷爷道,一想到那狗类似于陈锡山的眼神,再想想毛师傅棒打狗头的样子,太爷爷觉得那个画面竟别有一番戏虐之感。
“我没打它,却也跟打它差不多,俗话说吊死的狗,我用绳子把它吊在了房梁上,每次在它快咽气儿的时候把它放下来,来来回回不过两次它就服了。”毛师傅道。
太爷爷好悬没笑出来,心道你这比打它一顿还狠呢。别说是狗,就是人被这么折腾也能折腾出心理阴影来。
“打一嘴巴子给一个枣吃,才能让它心服口服,我熬完它之后,便找了没见天的给它吃,它本身便吃过人肉,吃了这没见天的东西更是别的东西都吃不下了。那陈锡山的名字是我给它起的,这东西开了智,畜生开智跟人开智可不一样,它们有一根筋特别灵,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叫它陈锡山,这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它却知道我心里想的那个,你没发现它的眼神跟陈锡山的眼神一模一样?”毛师傅问道。
“还真像!我以为这是巧合呢,原来是被你给叫出来的!”太爷爷惊呼道。
“现在是眼神像,要不了几天,狗脸也会越来越像陈锡山的脸,我每次都给这个畜生吃个半饱,它心心念念的记挂着坛子里的肉,有这东西牵挂着它,它就越发的会琢磨我的话, 我每天都对它说这两句,十天半个月后,想必它就能答上话了, 等哪天我叫它陈锡山它用人话答应了,那事儿就成了。”毛师傅道。
太爷爷惊呆了,是真正的惊呆了,他甚至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呆了好一会儿,太爷爷才问道:“到时候会怎么样?”
“这条狗会越来越像人,陈锡山就会越来越像狗,这条狗干什么,陈锡山就会干什么,我砍了这条狗一条腿,陈锡山就会腿疼,最后也断腿,我把这条狗杀了,陈锡山也活不了。”毛师傅道。
这个法子,比起那七鬼抬棺之法可要狠多了,太爷爷听了都觉得不寒而栗。
“是不是觉得这法子有点阴损太过了? 鲁班门不像正道玄门那样有太多讲究,比这还阴损的法子都有。陈锡山作恶多端,对付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毛师傅道。
太爷爷点了点头,他并不同情陈锡山接下来会遭什么罪,那叫罪有应得,他担心的是毛师傅会不会因为这次施法遇到什么反噬之类的,便问道:“您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会,这些个没见天的怨灵会缠上我,不过我能处理干净,不怕。”毛师傅道。
二人言语之间到了家里,临进门的时候,毛师傅交代太爷爷道:“这事儿不能让外人知道,湘云也不行,你要是好奇想看看,以后晚上咱们俩一起出门。”
“好。”太爷爷答应道。
——回去之后,太爷爷便失眠了,想到那些没见天的婴儿死胎和那条狗的眼神,独自一人的太爷爷有些害怕,而太爷爷更怕的其实是毛师傅在说这些话办这些事儿时候的冷静,隐隐约约之中太爷爷觉得毛师傅变了,以前的毛师傅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人,起码办事都讲究仁义为本,起码是无愧德信堂的德信二字的,依照太爷爷对毛师傅的了解,毛师傅断然不会用婴儿胎这样的东西施法,但是太爷爷不知道毛师傅是什么时候变的,是因为跟陈锡山的斗法失败,亦或者是跟那个诅咒之物做交易的事情被金刚发现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甚至太爷爷都想,人都是有两面的,以前自己看到的只是毛师傅仁义的那一面,而随着接触的事件长交往的深入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毛师傅的另一面? 也就是说,毛师傅的仁义只是自己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罢了?
太爷爷就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睡着了,一睡睡到大中午的被毛湘云叫醒,毛师傅已经出工去干活儿了,毛湘云问太爷爷道:“郭老爷,你昨晚后来又跟我爹出去干什么了? 你可别想骗我,我亲眼看到你们俩出去的。”
“没干什么,就是聊了聊对付陈锡山的法子。”太爷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