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太爷爷愣道。
“观香有决:香火点燃无黑烟,火苗通明直通天。此乃火旺运气盛,百事顺遂家宅安。若然火苗扑闪闪,上尊临坛好祈愿。火苗忽闪冒黑烟,恶魔下界扫魔难。刚这三支香火苗闪烁起黑烟,当有恶人在家里作祟,刚火苗收在一二分的位置而停,又有歌云,火苗收在一二分,定是怨恨藏心头,而香灰掉落,落乾下坎,方位正指床头,结合这香火表象来看,这在床上动手脚的恶人,当是对郭家心有怨恨。”清尘道长说道。
“不应该啊。登科的这张床是在新婚之前,特意请我岳父大人的首徒黑牛所打,当时并不是只打了这一张床,因为是婚事,连同这屋内的家具都是他一并新打。”太爷爷皱眉道。
毛师傅仙逝之后,虽然没有让黑牛继承鲁班教德信堂的衣钵传承,但是除了这之外其他的正常的业务都是由这个首徒继承了,毛师傅的那帮徒弟没了师父,平日里也跟着黑牛在外做工,所以在外人看来,黑牛其实也算是接了自己师父的班,正因为这层关系,毛湘云其实是把黑牛等人当成了自己的娘家人。太爷爷也挺照顾毛师傅的这帮徒弟们。
若真是床上动了手脚,那必然就是木工的厌胜之术了,可是黑牛并未入教,何来鲁班厌法? 就算他会,也全然没有理由害自己家人才是,黑牛能对自家人有什么怨恨?
清尘道长当年也多次前往毛师傅家中,自然认得黑牛,他迟疑道:“按理来说,黑牛不应该会害郭家,可是香香的确如此,真相到底如何,只要打开了这床一探究竟便知,或许这其中还有隐情。”
太爷爷点了点头,让吴管家带着几个下人把郭登科的床给拆了下来,古时候大户人家的床构造的十分考究,雕工复杂,为了追求床稳重量也大,不似现在的床构造那般简单,几人把床拆开之后,不一会儿便发现那床板下面卡着一对小木人。
这木人是一男一女,浑身赤裸呈合抱之姿,雕刻的可谓是栩栩如生,人脸五官浑身上下器官也是一应俱全,看的太爷爷都有些脸红,不过脸红归脸红,太爷爷在看到这木人的时候便意识到了这肯定就是鲁班门的厌胜法子,毛师傅曾经说过,鲁班门的法子大多是用木头下厌。
但是太爷爷仍旧不相信黑牛会对自己下厌,而且他也看不明白这合抱在一起的小人是什么厌,便问清晨道长道:“这俩人抱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清尘道长乃是方外之人,但是看到这雕刻如活人般的木人呈合抱欢好之姿,也是微微的脸红,他从吴管家的手中接过了这一对木人,双手微微的一用力,便把这一对木人给分了开来,当分开之后,清尘道长扫了一眼,把那男性木人递给了太爷爷道:“这是何意,一看便是。”
“狗日的何故如此害我儿!”太爷爷低头一看,忍不住痛骂一声。
“知人知面不知心,老爷待黑牛那厮不薄,他平日里看起来也算是忠厚,却没想到干出如此的龌龊事儿来!”吴管家也是啐了一声道。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男性的木人,这俩木人可都是赤裸姿态,身上所有的部位都雕刻完整,但是这个男性木人的胯下却是一言难尽,如果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便是跟阉人无异。
在人新婚小两口的床头下面卡这么一对木人,却又故意的把男性木人变呈一个太监阉人的样子,这其中的意思明眼人一看便明白了,再联想一下郭登科的遭遇,太爷爷不难理解,郭登科紧要关头的力不从心,正是这黑牛下厌所致!
“郭老爷可有得罪黑牛的地方?”清尘道长问道。
“决然没有。”太爷爷摇头道,说完,他生怕吴管家因为贪财而惹祸,便质问吴管家道:“给登科打家具的时候,我让你给黑牛送去工钱,你未曾有克扣吧?”
“那定然是没有的,黑牛是夫人的娘家人,又有毛师傅昔日的面子上,我不仅未克扣,还多算了些。”吴管家说道,说完吴管家招呼下人们道:“走,抄上家伙跟我一起去开封把那黑牛带回来,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倒是要看看他安的什么心!”
此刻郭登科也来到了屋中,看到屋子里众人都是一脸怒气,便问其中缘由,太爷爷把木人交给了他对他说道:“儿啊,这便是你病的根源所在,你的那个黑牛舅舅在你的床头上下了厌!诅咒你变成一个太监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