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我爸盯着照片看了许久之后轻声的道:“郭家当时是洛阳城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你爷爷很早的时候被你太爷爷送出去接受那时候所谓的新学教育,可能是他恰巧跟这个齐教授是同学,这只能说是太巧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我爷爷若是跟齐教授是同学的话,说明也不是一般人,别人当了教授,他怎么也不至于变成那样吧?”我道。
“你同学里现在已经有人是社会精英了,你不还是收破烂的? 这很奇怪吗? 就算是同一所学校,有的人是金子,有的人是狗屎,在学校的时候不明显,一出学校就比较出来了。”我爸道。
“我怀疑你在骂我。”我幽怨的看着我爸道。
“不用怀疑,就是。”他毫不留情面的道。
说完不等我反驳,他扣开了相框,把照片取了下来,那照片的反面有一行字:四挚友留念于凤凰照相馆,依次为齐思远,郭登科,陆天明,李翰林。
现在就等于石锤了这个照片上的人就是我爷爷郭登科,我心里不胜唏嘘,我爸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是话糙理不糙,有些人把生活过成了诗,有的人把生活过成了屎,他们四个人关系肯定不错,不然用不上挚友这个词,但是我爷爷的命运和这个齐思远就截然不同,如果齐思远没有死还活着的话,那绝对是泰斗级别的人物,而我爷爷却早已孤零零的躺在了那个小土包里,他就算不死,其实在很多人的眼里活着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之后我们翻遍了齐思远的遗物都没有找到其他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张合照成了我们意外的也算是唯一的收获,离开大学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回去的路上我们爷俩谁也没有说话,这双不分左右脚的鞋子一开始我穿上极其难受,可是穿了一天之后我的脚已经习惯了它略微有些“硌脚”的形状,到最后我甚至觉得这双鞋已经开始跟我的皮肉长在了一起,这才过了一天,我就已经不敢再动去脱它们下来的心思,不知道过几天之后它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车到了家属院门口的时候,我爸冷不丁的说道:“走吧,去那栋古楼看看。”
“哪栋?”我问道。
“冠云路,你们拉家具的那栋楼。”我爸说道。
“你想到了什么吗?”我问道。
“没有,只是去看看,现在回去你能睡得着吗?”我爸反问我道。
“这倒是,我现在都不能闲着,一旦闲着立马就开始胡思乱想,这双鞋真的就跟孙悟空头顶的那个紧箍咒一样。”我苦笑道。
言语之间我调转车头往冠云路的方向开去,到那里的时候发现那栋古楼的周围已经完全成为了一片废墟,那看门儿的老头看到我来还认识我,道:“老板,东西不是已经拉走完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看看,我哥们儿的一个车钥匙忘可能是掉里面了。”我随口说道。
老头点了点头道:“好,那你们去吧, 也是你们来的及时, 我接到的通知明天就要拆这栋楼了,哎,我看着这栋楼大半辈子了,一猛的拆了我反而不习惯了。”
我爸一听赶紧掏出烟递了过去,那看门的老头别看一脸实诚相实际上心里鸡贼的很,今天我爸要办事儿买的是好烟,他拿出来撇了一眼牌子嘿嘿一笑,道:“这好烟我可不舍得抽哦。”
我爸听了这话赶紧把剩下的半盒塞给了老头,还殷勤的帮老头点上烟道:“这位叔,您看这楼看了大半辈子了?”
老头道:“可不是嘛,我是这片的坐地户,以前村子里专门打更的,后来不是不时兴打更了嘛,我就被安排在这边当清洁工,后来这栋楼里出了人命案,我告诉你们,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命案,里面玄乎劲儿可多了去了,警察都不敢管这个案子,后来警察还专门找人来看这个大门儿,一开始还找了几个,只是那些冤死的人在这栋楼里闹腾,一到晚上闹的鸡飞狗跳的那些看门儿的谁也不敢干了,俺们这块的干部们就给警察同志推荐了我,打更人胆子壮,我以前学打更的时候那老师父天天让我拿个铜锣去乱葬岗子里敲,一开始我也怕,敲到最后只要这铜锣声一响我就心里踏实,啥玩意儿也近不了身,于是我就接了这活儿,你别看老汉我只是个看门儿的,警队一直给我开着工资呢!”
我爸竖起了大拇指道:“厉害!那您在这看门儿,就没有遇到什么邪乎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