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许漱婳重复,意识到自己过多忧虑后,阮平险些被他的唾沫呛到,轻咳了几声。
“花生糖?这吃食我未曾听过,嫂子你要做这个?”他掩饰般快语问道。
“嗯,没听过就好。”许漱婳放下心来。
这番话一出,可把阮平听懵了。
“哦对了,还得麻烦你帮我给阿策带句话。”许漱婳越喊越熟练,她目光带着深意,“那封信我收到了,只是可惜看不大明白。”
要是真如她所想,这山水图实际上是掩饰后的地图,那么裴策一听就会明白。
要不是……
这话算不上突兀,看不懂山水图的农家小妇人,多么合情合理。
阮平正圆谎,不远处一个身影从许漱婳的视线中闪过。
看着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她很快抛到脑后,敷衍了阮平几句,两人在书斋外告别,阮平逃一般地一头扎了进去。
“找这么个愣头青,究竟是想让我知道,还是想着我左右不可能知道。”许漱婳自语几句。
她赶去了五谷店,里头有卖花生,却贵得让许漱婳咋舌。
“老板,你说这花生多少银子?”许漱婳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三两银子一斤。”老板站在柜台后,他回答的声音懒洋洋,似乎是断定许漱婳压根不可能买。
许漱婳倒吸一口凉气。
花生卖这么贵?!
她以为这玩意儿很好种出来,却忘了这年头连红薯都不高产,哪儿能跟现世去做对比。
“那……这白糖呢?”许漱婳指了指角落里泛黄的‘白糖’。
“也是三两银子一斤。”说完,老板想了想,复又补充道:“我这白糖可与别家的不同,你仔细瞧瞧,里头干净不少,所以贵上一些。”
这哪儿是贵上一些……
许漱婳怀里劫富济贫的三十两银子还没焐热,这就要花出去不少。
她在心中算了笔账,若是换成品相差的白糖,那做出来的花生糖也还是可以卖出价钱。
“老板,给我包一斤花生,再来一斤白糖。”许漱婳说完,又想起些什么来,“别包那贵的,包另一头的。”
两个框子并列,一边的白糖干净些,一边的白糖不仅里头渣滓多,还更加的黄。
正打瞌睡的老板一听,猛地来了精神,一改先前爱答不理的模样,脸上都挂了笑容。
“小娘子这是要回娘家走亲戚吧?”他的目光不着痕迹打量了许漱婳身上的衣裳,“这花生太金贵,又不耐吃,你瞧瞧红糖吧,红糖拿出去送人,那面子可是顶顶的。”
“就花生吧。”许漱婳拒绝了,还不忘问道:“那头差些的白糖多少?”
“一两银子。”
说话间,东西包好了,许漱婳拿了碎银付账,走时老板还热情地招呼,让她下回再来。
“不成,这花生太贵了,若是做花生糖,这也赚不了多少。”许漱婳只觉一个脑袋两个大,心里头扒着算盘,“要找点儿什么便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