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那小小的眉头皱紧了,他一边拿手帕笨拙地给妹妹擦手,一边说道:“这个我知道,爹爹以前提起过。是说……说、说父母对儿女的心思,是这世上最纯粹和善意的。”
解释得不对,却也算擦边了。
许漱婳没纠正,日后上了学堂,自然有先生来纠正他。
“可是啊,这世上的父母,却并不一定都爱自己的孩子。”许漱婳舀了瓢水,替小宝洗干净那双手。
裴虎早已经没了踪影,猜想应该是吃抱了回屋了。
她带着一双儿女回到屋里,床榻上平铺着昨日买来的细布。
潘如玉很细心,她已经将布修剪了部分,是对应着双生子现在的衣衫,稍微放大了些的。
“娘,奶说要给我们做新衣裳。”小宝急忙出言炫耀,她摇头晃脑跑了过去,伸手就要摸。
“别!你手上有水,奶画了东西的,擦了怎么办。”大宝板着张脸,活像个小大人,为他淘气的妹妹劳心费力。
许漱婳见状,忽的意识到了,大宝日后可能一直都要跟在小宝身后,替她收拾那些闯出来的大小祸事。
“娘也会做衣裳吗?”小宝忽的问道。
这话说得许漱婳有些不自然,她轻咳了几声,“会做,只是做得没你们奶好看。”
“那……”小宝纠结地整张脸都挤在了一块儿,她奶声奶气地下了决定,“那算了,我的给奶做,哥哥的给娘做。”
“小机灵鬼。”许漱婳失笑。
大宝则是学着大人似的,悠悠叹了口气,“你真是孩子脾气!”
这对儿活宝争执起来,却也不闹得脸红,更像是在彼此打趣,许漱婳也就没掺和。
她摸出了剩余的白糖,又去把野山楂给淘洗了一遍。
“会是什么人呢……”
千里滔滔来到这小山村,肯定有着目的,只希望不会伤害到她的孩子。
许漱婳正想着,裴顺‘砰’的一声,踹开了院门。
他阴沉着脸,一见到许漱婳,脸皮似乎都要垮下来了。
紧接着,裴顺的目光落在了那些野山楂上面,他冷哼一声,进了厨房。
许漱婳在砸东西的声音响起时,才后知后觉。
坏了,她的白糖还大咧咧放在厨房里。
没有便宜别人的念头,许漱婳快步去了厨房里,还没迈步走进去,就看见裴顺面对着纸包里的白糖,脸色黑得像是能滴出墨汁来。
“这是哪儿来的?”裴顺沉声质问。
许漱婳眉头一皱,她缓步上前,想要拿走白糖。
裴顺却先她一步,直接将纸包给扫到了地上!
整整一两银子的白糖,直接从纸包里撒了出来,沾上了泥土,要不了了。
“你这是做什么?”许漱婳停下脚步,她压着心头的怒气。
“我儿子都死了!”裴顺像是疯了,他神情扭曲,“让你拿银子来送他去义庄,还让我按手印弄借条,转头你在这里吃白糖!许漱婳,你是人吗?你有没有长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