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许漱婳对于裴策的话很是满意,先前积攒下的阴霾,一瞬间竟然全部消散下去。
张青青望着紧闭的木门,脸色铁青,她紧咬嘴唇,脸上都是失落之色。
实在是未曾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连同和裴策说一句话,都成了这么难的事了。
可哪怕再恨,都不得已离开。
很久,许漱婳将所有的活计都暂且交给裴策,而自己则是打算去采药。
重要的事可不能忘,一百两银子可是能让他们家过上富裕的生活。
更是可以让大宝小宝去县中上好的学堂。
“婳婳,你去做甚?”
许漱婳侧过头来,看裴策这一身打扮,更是觉得有些好笑,毕竟本来是翩翩如玉公子的模样,可是因为生活不得已成了村子里老土村民的形象。
“还真是委屈了你了,秀才郎。”
许漱婳难得活泼一次,她朝着裴策吐了吐舌头,之后便小跑着离开。
采药一事当然不能落下,之前采的茯苓根本不够用,毕竟在制作药的过程中,由于失败浪费掉的恐怕也不会少。
这个时间段,山上采药的人已经不少了,许漱婳不想同多人一起争夺那点儿可怜的药材,只能独自一人朝着深山而去。她现在有武力傍身,哪怕真的遇到什么野兽出没,也能侥幸逃脱。
“还真是胆子肥了,莫不是因为自家相公中了秀才,便觉得野兽见了她都得害怕罢?”
人群中有人说话阴阳怪气,许漱婳一扭头,脚下不知是被谁使了个绊子,她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眼疾手快的抱住了一旁的树干,这才幸免于难。
“哎呦,怎能如此不小心?”
许漱婳冷眼看了那女人一眼。
女子年轻,生的一张很是平凡的脸,但是却十分眼生,看起来不像是牛家村的人。
“你一个隔壁村的,竟然在我们村附近的山上,欺负起我们村的人,成何体统?”
里正媳妇正巧也在采药,自然是看不下去帮着许漱婳痛斥邻村之人。
“这山可是咱们附近所有村庄人赖以生存之地,又不只是你们牛家村的,依照你们的意思,我们便不应该来采药么?你们牛家村一个个都这般不讲理,我们只能上报给县令了。”
女子也是不甘示弱的主儿,自然不可能在这里让步。
里正媳妇儿被气的脸色涨红,可那年轻女子说的句句在理,她竟然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
在当口女子再次将矛头对准许漱婳。
“听说你那相公中了秀才,只是这消息,你竟然没有给自己娘家人送去。到底是怕娘家人沾了你的光?”
许漱婳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这年轻女子究竟要做什么。只能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和你娘身为同村人,实在是同情她。”说到这里,年轻女子语气一顿,瞬间变得尖锐起来:“都说你嫁到牛家村的大户人家里去,可是打那之后竟然怨恨自己娘家人,对娘家人不管不顾,你娘上次治病还是借的俺家的银子,如今还不上,这事若是传出去,恐怕你也不好过。”
许漱婳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娘家人欠的钱,她才遭到了人家如此痛恨。
她怒极反笑。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许家当初既然是因为看上了裴家的钱,做出了卖女儿的举动,而今便应该知晓,我是被卖掉的人,不再属于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