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朱修带十个护民队员追出去,密密麻麻的竹林,一时间不知往哪里追好,他喊:“分成两队,一队往北,一队往东北!”他带着五个队员往东北追了一段路,见到吴青儿,问:“姨太太在哪里?”吴青儿不答。
朱修又问:“你们事已败露,应该坦白事的前因后果,以求得东家谅解。”吴青儿还是不答。
朱修叫护民队员押着她走。出了竹林,穿过一片相思树,到达江边,远远见吴莹儿和一个男人在前面跑。朱修叫一个护民队员看住吴青儿,自己带四个队员追上去,还未有追到江岸,见那个男人驮着吴莹儿,已经下江游去一段距离。
朱修想:这个男人真是厉害,能够背着一个女人游水,肯定是水性好又是练家子的,不然,两个人必死无疑。
一个护民队员问:“朱武师,还追吗?”
朱修看看护民队员,又看看江中游水的这对男女,说:“你看他们活得了吗?你们水性如何?”
一个护民队员说:“必死无疑!驮着一个女人还能游过去吗?”
另一个说:“我等水性差,恐怕追不上他们。”
朱修说:“真是一对过命的鸳鸯啊!”这时,他想:姨太太的事也已经暴露了,今后她再也不可能风光了,偷情的事,发展成如此情况,也够羞愧的。再追下去,逼死人命也是无必要的。此事自有公论,东家自会定夺。
朱修喊:“把青儿押回去!”他们沿江岸往西北走回,见竹林起火,火势越来越大,料想这片林木恐怕完了。
走了一段路,吴青儿哭嚷:“金子,金子!金子怕是被他们烧死了!”“呜呜”哭个不停。
朱修也不觉生起恻隐之心,哎!何必,何必!情爱的事搞成这样,实在是悲哀呀!说:“青儿,你怎知那个金子一定被烧死?不会吧!那边都有人看着金子。”
吴青儿说:“他们不会把金子投入火中烧死吗?”
朱修说:“不会的。东家不会那样做的。”
吴青儿说:“东家恨姨太太,怎不会烧死金子?”
朱修说:“不会的!你也别太担心那个金子。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想想你自己怎样向东家交代。”
吴青儿说:“叫我交代什么?事已败露,多说何益!大不了一死了之。”
朱修说:“既然知有今日,何必当初的造业。”
吴青儿说:“朱武师,你这就不懂了!男女之间的情爱,哪能像你说的那样简单!”
朱修说:“你懂!你们最懂!等着被东家处罚吧!”
吴青儿说:“都是你,都是你!一定是你跟踪我们的。不然,不会这样碰巧的。”
朱修说:“你们敢做就要干担当。怪我何来?好好的姨太太不做,反而去偷人。”
吴青儿说:“你那好东家,不也是在外面金屋藏娇!?怎么怪姨太太呢?只许自己放火,不让别人点灯!嗯!”
朱修说:“你们那叫做不守妇道!不懂得三从四德!”
吴青儿说:“那是你们男人奉行的理,不是我们女人的理!是坑害女人的理!”
朱修说:“你这女人,怎这么犟?”
吴青儿说:“你们男人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女人是成者当皇后,败者入冷宫。你们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事,我们女人有一个相好的就犯忌,哪有这个道理!?”
朱修辨不过吴青儿,就说:“走吧!这是东家的事。”押着吴青儿到了桥头,林俊山和十多个护民队员,押着林金子已在等着,一行人各怀各的心情,都不说话。
倒是吴青儿喊:“走啊!把我们装麻袋沉入江中啊!”
林俊山手一挥,一行人押着林金子和吴青儿走。过了大桥,林俊山叫来两辆马车,叫朱修和司马小英,押吴青儿和林金子坐上一辆,交代领头的护民队员几句后,自己坐上另一辆马车。到了林宅,叫朱修把吴青儿和林金子关起来。
当林俊山他们几个进入林宅时,整个林宅老小大小都惊奇咋舌,接着便是议论纷纷。早有下人跑到司马府报告司马宏亮夫妇。
夜间,林俊山审讯林金子,问:“那个拐跑吴莹儿的人是谁?他们这两个狗男女到哪里去啦?”林金子看着林俊山,投去鄙视的眼光。
护院朱修、欧阳胜、方德武轮流打林金子,林金子就是不说话,被打痛时,“哎哟”“啊啊”几句就算答话。
林俊山恨恨地喊:“关起来!饿他三天!看看他还能不开口!”
林金子说:“我死都不怕,还怕你们折磨!你林俊山搞得人家绝后,人家就不能给你戴绿帽子!”
林俊山继续审问,林金子就是再也不开口。
林俊山无法,转而审讯吴青儿。三位护院见她是女子,不敢动手打她。审问了约一小时,吴青儿就是不开口。林俊山无奈地说:“算了!先关起来。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给饭吃。”
不料,吴青儿开口说话了,她说:“老爷,东家。我们今日落到如此地步,都是你的错。”
林俊山不解地问:“怎是我的错?你们不守妇道,反而怪起我来。岂有此理?”
吴青儿说:“你整天不在家,即使有时回家也不到姨太太房间过夜;你整天喝得熏熏大醉,没有几句温暖爱惜之语;你在外面养着女人,只顾自己风流快活,全不顾家里女人的感受。如此,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
林俊山被吴青儿这突如其来的言语,呛得差一点吐血。过了一刻,他说:“我那都是忙于事务,喝酒也是应付场面。男人在外有一个相好的女人,这又有什么错?我还想再娶一个来生孩子呢!你那姨太太不是至今都没有怀上孩子吗?
你青儿为主子讲话,我不怪你。但是,你想,我对莹儿的家有多好,不是经常看顾他们?你们这次不是也拿两千两银子去给她娘家购置新房?”
吴青儿说:“你们男人只会用金钱压人,女人的情感、女人的寂寞、女人的需要你们全然不顾。这不是好男人,也不是女人所需要的。”
朱修忍不住地说:“青儿,你是死鸭子硬嘴!你说姨太太是寂寞,缺关心,而你自己呢?小小的年纪就那个乱搞男人?”
吴青儿“哈哈”大笑,笑后说:“朱修武师,你这算啥话!我青儿未婚未嫁,跟一个男人好上了,是正常的谈情说爱,正常的谈婚论嫁。这犯了那条王法啦?”
朱修无话,只小声骂:“不知羞耻。”
吴青儿不管朱修,又对林俊山说:“林老爷,我也不妨跟你讲,姨太太相好的那个男人叫林功夫。他对姨太太可好啦!事事迁就,事事体谅,惜爱之情,无人能及。这时他们必已经安全到了一个你们找不到的地方,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了。”
朱修大骂:“你这贱婢!不知死活!”
吴青儿也不示弱,说:“朱修!你们私设监狱,私设刑罚。你们如果把金子打死,你们也是犯罪!上衙门公堂,你们好不了哪里去。”
朱修大怒,喊:“你这个贱婢!你们干的这辱没祖宗的丑事也想上衙门公堂!我看姨太太就是被你教坏的!你死不足惜,败坏了姨太太和东家名声,才是大罪!”
林俊山再也忍不住了,喊:“你们都该死!关起来!”欧阳胜拖走吴青儿。
林俊山气得大气直喘,喝了几杯茶后,怔怔地坐着。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开始转动。他在想:吴青儿刚才说的话,吴莹儿虽然杏花出墙,这是大丑事,是辱没门风事,是不能够容忍的大事,但是,自己确实也是长时间没有“关心”她;
那么,这种事,如果真的上公堂,会怎样呢?耻辱且不说,其实已经是耻辱到难于启齿,到时,如果吴莹儿坚持她爱那个林功夫,林功夫又坚持要娶她怎办?如此,即使把这对狗男女打死、坐牢又有何用?
至于吴青儿和林金子的事,他们虽然有所过分的行为,没有通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他们都未嫁未婚,只要坚持他们俩是真正的谈婚论嫁,衙门又能怎办呢?判他们有罪吗?是哪一条王法?判他们犯家规吗?要用哪一家的家规?
正当林俊山苦苦冥想,烦恼之际,岳父司马宏亮到来。这时,司马宏亮在一位武师护院和小英的搀扶下,一步一颠地走入大厅。
林俊山赶忙扶司马宏亮坐下,说:“拜见岳父。您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