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坐在蔡大憨身边的何香香“啊”的一声,眼睛睁得圆圆的。过了一会儿才说:“您才是林俊山!林大善人!”
莫思聪笑着说:“不然,你以为谁是林俊山?”
何香香倒也坦率,说:“我以为身边的这位大爷才是林俊山呢!不知这位大爷是谁?”她看着蔡大憨。
蔡大憨乐了,太乐了,他说:“不打紧,正好。上错花轿嫁对郎。你就跟老子吧!我叫蔡大憨!原来是杀猪的大将军。”众人大笑一阵子。
莫思聪到这时,胆子也大了,说:“原来,也有姑娘认错郎的。倒不如将错就错,跟了他吧!这蔡大憨老爷也是相貌堂堂的,福相十足。”
何香香反驳说:“知错就得改。哪有姑娘家随便错跟人的。”
丝丝说:“我们姐妹今日出来,都被柔柔全得了!”
单红云说:“姐姐说笑了。我柔柔得到什么呢?等下曲终人散,还不是和姐妹们一起回去。”
丝丝说:“我们没有想叫你回去。你就跟林爷走吧!”
单红云说:“丝丝姐说什么呢!还不知林爷是不是瞧得起我呢?怎就乱拉红线?”男人吃酒胆大,女人吃酒胆更大,这话不就是公然问林俊山要不要她吗?
林俊山只是苦笑,但是,心里熄灭十年的干柴,却已经重新喷出火星。
蔡大憨说:“林兄弟!人家姑娘问你啦!快说一说。答应了吧!”莫思聪、丝丝、何香香都嚷嚷“答应了吧!”
林俊山拿起酒,说:“今天高兴!大家喝酒!”自个儿张口一饮而尽。他心里已经有一些喜欢单红云了,只是他的经历太多,不会随便敞开心扉。
林俊山既然自饮一杯,人人都再饮一杯酒。
何香香说:“今天很好,我又有一个姐妹,名花找到好主儿。我独自奏上一曲,以示高兴。”她拉开弓玄,抖动手指,奏一曲“高山流水”。大家都听得入迷,二楼的客人也都静无声息。
一曲奏毕,二楼所有的客人都鼓掌,掌声彼伏此起,一阵又一阵。何香香激动得直流泪;丝丝和单红云也为她高兴而流泪。
掌声停下,莫思聪说:“真是高山流水,子期知音!”
林俊山说:“闻曲而知意。香香姑娘真是在觅知音。我看身边的人便可成知音。”
何香香则报予苦笑,说:“小女子岂敢奢望,步入滚滚红尘,飘于茫茫江海,认命随缘了!”
单红云已经看出何香香原来也喜欢林俊山,便说:“香香姐姐何必自悲?我们都是同命运的人啊!”
林俊山说:“香香姑娘技艺风华绝世,必定有很多迷恋的英杰。来!我敬你一杯!”
蔡大憨也举酒,喊:“我也敬!今后对我好一些。我有酒就邀请你香香吃!”单红云、丝丝、莫思聪也陪敬酒。
这杯喝毕,单红云站起,点头行礼说:“我也为大家奏一曲。以示谢意。”琵琶快速“噔噔”响起来,使人亢奋。说:“我刚才偶尔想起,遂作‘颂竹.唱榕树’,今先给大家,助兴吧了,请指点。”
接下来,自弹自唱:“翠竹兄,何青青,天下谁人不识君。气冲天,节鲜明,直立挺胸人钦敬。时常唱,白头吟,相知何必计时命。”
又唱:“大榕树,根远深,狂风来袭白走奔。大榕树,枝干粗,抱住稳稳全无事。大榕树,叶宽广,总能轻松把雨挡。天热更是好乘凉。”
歌声时而委婉,时而坚强有力,时而催人奋进。林俊山怎会听不出歌词里的意思?这明明是在鼓励自己挺胸站起,既然相识了,就不用计较谁活在世间的长短,既然要跟着你了,一刻一时便是够足,何必一定希望到白头。我知道你根深叶茂,能为我遮风挡雨,又能够乘凉,跟了你,我是满意的。
林俊山本来在家乡就读了不少书,这些年来跟庙祝高立果也学了不少,还时常受司马雪诗的感染,他的知识和理解能力,都不是以前可比的。他听了单红云的歌后,进入了“洗牌式”的快速思考。难于消受美人恩啊!这变着法的劝解、鼓励、信任、称赞,使林俊山激动不已。他再次动起情思......
单红云唱毕,一个荏苒行礼,整个二楼久久鸦雀无声。蔡大憨发现单红云已经弹唱完坐下,看看大家,心想,怎么没有人故掌叫好?他却不懂得,这是因为歌曲、歌声、词义太好了,把人们带入那真实的境地,致使大家忘记了故掌。
蔡大憨真是“憨”,嚷嚷:“怎不鼓掌?鼓掌啊!”自己带头“啪啪”鼓掌起来。这时,整个二楼的客人才反应过来,掌声雷动。
当有曲终人散的时候,三个男人深情地送走三个女子;三个女子依依不舍地离开,真是:三步一回头,盼望再聚首。此刻遇知音,何必长相守。
结算餐饮银子时,林俊山对小二说:“谢谢小二哥!”
小二笑笑地说:“甭客气,今后有这种事就呼我去做。我打着林爷的旗号,无往而不胜!”
天色已晚,这天,蔡大憨住林俊山家。隔天,林俊山通知王家声,一起给蔡大憨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