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慧法寺不远处的山坳中,徐锦屏满目惊慌,望着眼前温柔儒雅的青年。
当初她有多爱这个人,现在就有多恐惧。
“你,你怎么还敢来北安?”她捂着胸口,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青年露出一丝忧郁:“我已经是一个背负着罪名的杀人犯,本应亡命天涯。可是每个晚上,当我闭上眼睛,都仿佛看见一个如同满月一样的姑娘……”
“唐仲昀!”徐锦屏压低声音,气急地叫他,“你不要再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你是东昊奸细!你竟然还敢来北安!还想骗我!”
仲云棠是真的有点震惊。
不过,作为专业人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心虚和恐慌,只是换上了无奈:“我的满月姑娘,你怎么会这么看我呢?我生于北安,长于北安,身体中流淌着北安的血液,我又怎么会是东昊奸细?”
“我只是听说,你不日即将订婚,所以才在逃亡途中又折返上京,想在我们初次相逢的这个地方,与你话别。”
“从此之后,山高水阔,后会无期。”
“从此之后,我无满月,你得所依。”
仲云棠对着徐锦屏深深一礼,目光留恋地在她的脸上停驻片刻,便要转身离去。
徐锦屏早已经泪流满面。
三年啊,她从情窦初开到如今,整三年时间,一个被她放在心窝里的人,,又怎么是一句话就能割舍的?
经验丰富的仲云棠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结果。
他把脚步放得又重又慢,从背影看,就像是背负着一座大山一样痛苦。
果然,只是几个呼吸后,背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徐锦屏追上了仲云棠,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趴在他的背上哭了起来。
……
顾昭带着人从蒙面人逃跑的地方翻越围墙,追着他们的脚印,向着前方搜索。
沈蔚和齐泗一左一右护在顾昭身边,神情警惕。
“这是往山里去了。”经验丰富的白鹤指出了刺客潜逃的方向。
“请令调动京畿骠骑营,封锁玉崇山,务必要把这些刺客抓捕归案!”
沈蔚来时,已经带来了封酉的批复和令牌。凭着这份令牌,可以调动各地军队,帮助破案。
齐泗犹豫了一下,提醒顾昭说:“大人,骠骑营的郑将军,脾气可不是太好。而且,素来与我控鹤司不和。”
郑将军资历老,在军中人脉广,影响大,就算是守正帝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偏偏他最讨厌控鹤司这样的存在,动辄以“走狗”、“鹰犬”称呼控鹤司,认为控鹤司是酷吏机构,经常凭空捏造罪名,陷害忠良。
如果拿着封酉的令牌去骠骑营调兵,只怕要吃闭门羹。
顾昭想了想,上辈子她去骠骑营的时候,见过那位郑希则将军,确实是个老而弥辣的性格。
“要不然叫罗挺他们带人过来?”沈蔚提了个建议。
虽然有点越权,毕竟五城兵马司只负责上京城内的治安,不过有控鹤司的征召令牌,也说得过去。
就在这时,林中马蹄哒哒,绕出一队骑士。
被簇拥在正中的那人,身材高大,黑袍黑甲,鬼面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