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左拂的掌心留下,疼的他龇牙咧嘴,却还不忘逞能的抬起脸朝他笑笑:“哥们这也是舍生就义啊!感动不?”
箫景湛只恨没剁了他这只手。
他丢开手里的剑,压低了声音吼道:“如果不是北蓟先发兵,就没有后面的事,你说,这罪魁祸首是不是北蓟惹的祸呢?”
他笑了,笑的有些嗜血。
左拂一时间有点害怕,也不顾手上流血不流血了:“我父王已经投降了,你还想怎么着?”委屈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箫景湛长出一口气,转身进了屋子。
看着昏睡中女人不安的脸,手掌从被子里伸进,探到她的小腹,那里有细微的凸起。
当年,她独自生下小奕时,他根本不知道,如今这个孩子还不能留,要怎么跟她交代?
“我已经准备好药了,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掉这个孩子。”
左拂从外面进来,也不知从哪弄了块布胡乱的缠绕在手上。
箫景湛恨不得一掌拍死他,又强硬的压下怒火,低声问:“不会对她有伤害?”
“我能害我心爱……嘿嘿,我要是害你王妃,我北蓟还活不活。”
箫景湛做着内心的挣扎,身为母亲,应该有知情权,可若她知道能承受这个打击吗?
可若是不知,他心里总想有根刺,觉得在欺骗她。
“你快点,要是她醒了就发现了。”
箫景湛目光复杂的盯着左拂好半晌,终于朝着他伸出手:“拿来。”
左拂将缠了半道的布条夹在腋下,用干净的那只手去怀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一个素白的小瓷瓶:“这里面,只有两颗。”
箫景湛接过,从里面倒出一颗乌黑色的小药丸,也就小指甲盖那么大。
他犹豫着,将那颗药丸送到元知秋的唇边。
明明这么小的事情,可他竟觉得前所未有的艰巨。
他,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就在药丸贴上那略显苍白的唇瓣时,元知秋突然睁眼。
箫景湛手指一缩,那颗药丸瞬间被他藏进衣袖中,一颗心在胸膛里扑通扑通的直跳,恨不得飞出来。
只怕这辈子都没此刻这般忐忑过。
元知秋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鼻子不禁翕动了几下:“什么味道?好像是麝香?”
“你不舒服,麝香醒神。”箫景湛随口应道。
元知秋也没想到那么多,因为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