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箫景湛面对这样的挑衅,定会让人尸骨无存,可此时,他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里,只剩满满的担忧。
“随时奉陪。”他淡淡开口。
“真无趣。”左拂合上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靠回车壁上。
艳娘在马车里朝着元知秋恭敬地行了一礼:“公主万安,属下该随阁主走了。”
元知秋紧了紧自己冰冷的指尖,心中传来一种强烈的不安。
她怔愣了一会儿,直到马儿发出不耐的踢踏声,这才出声:“等等!”
艳娘回过头,不解地看着她:“公主还有什么话?”
元知秋大步上前,看着那闭着眼睛的男人,叮嘱道:“记得每三日送一回信。”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
艳娘眼中似乎闪动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转身没入帘子中。
“驾——”
随着一声鞭响,马车悠悠上路,不多时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第三日下午,元知秋在书房内挥毫练字,就见绘春兴匆匆地抱着一只白鸽子奔进来,满面春风。
“公主,左殿下那边来信了。”
滴答一声,浓色的墨珠从笔尖直直坠下,溅开黑色的花。
元知秋把笔搁下,轻轻从鸽子腿上前取出一个小小的信筒,小心张开。
信上字迹寥寥,大多一笔带过,说得最多的是游历之处。
她一字不漏地看着,眼中一泓弯月如鉴如磨,平静无风。
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行色匆匆进了来:“公主,蒋公公来了。”
元知秋这才想起,把信收在袖子中道:“知道了,我稍后就去。”
大殿内,林林总总的晚膳布满了桌子,各类珍贵食材经御厨之手烹调,方才荣登大宝。
蒋公公在一旁点头哈腰地道:“公主可来了,今儿个御膳房择了南境才送来的鳜鱼,陛下要等您来呢。”
“多谢父皇。”元知秋在展开的椅子上落座,脸上不禁多了几分落寞。
邵原澈心头咯噔一跳,不安地看向她:“是惹你不高兴了?”
元知秋默了默道:“他回信了,还是不愿回来。”
那个“他”不言而喻。
“你不必忧心,”邵原澈沉吟了一会儿,劝道:“拂儿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元知秋眼中一片暗淡,摩挲着袖中那封信,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