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原澈盯着他伏地的脊背好半晌才堪堪落座。
左拂慢慢直起身,那张过分柔美的俊颜,今日多了棱角,“儿臣厌倦了朝堂,如今四海升平,儿臣想寻个清净之地,随心所欲而活。”
邵原澈心中更添愧疚,这孩子历来不争不抢,就算是亲生也未必如此。
他叹了口气,安慰道:“拂儿,朕知道你心中苦楚,若你厌烦了,就出去走走,清河那边风光好,就赐给你为封地,去那里好好休养生息,日后想回来了,就回来,朕任何时候都是你的父皇。”
他的目光在他消瘦的身形上流连,眼中带着几分不舍。
左拂却迎上他的目光,硬生生地拒绝道:“恕儿臣难以从命,既要离开,便不想被身份束缚。”
邵原澈听着他的固执之语,眼中的神色渐渐变为妥协。
他的语气中带了力不从心的疲惫:“那便随你吧。”
“儿臣谢父皇。”
左拂再次行了大礼,而后,在众人惊诧的神色中,他转身离去。
一时之间,左拂请辞的消息传遍了六宫。
元知秋放下了手中的孩子看着回来的绘春:“他人到何处了?”
“才问了那边的宫人,说左殿下正在收拾东西。”
元知秋眼中满是焦急,急匆匆的便追了过去。
得到消息的箫景湛等人也陆陆续续的追了过去,众人在宫门处拦住了即将离开的马车。
没有仆从前呼后拥,没有过多的注目,两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静静的停在宫门外。
长风吹过,掀起马车玄色的帘子,端坐其中的人一动也不动。
从此以后,他便与这段孽缘彻底地断开了联系。
元知秋停下脚步,无声地看着前头的马车,心中酸涩难掩。
还记得,当初她被左拂抓来当俘虏时,所见之奢靡,一个如此讲究的人,现如今却这般萧索离去。
她深吸口气,刚要张嘴,便见艳娘从马车里露出半个身影,将一件衣服体贴的披在他的身上。
“殿下,近秋了,别凉到。”
晨光恰巧撒在那两人身上,将艳娘羞涩温柔的侧脸展现的淋漓尽致。
元知秋出口的话硬生生卡了回去。
眼底有涩涩的泪滴在攒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牵强的笑了笑,最后出口的话只化作一句:“一路走好。”
左拂紧了紧艳娘给披的衣裳,朝着她淡然一笑:“难不成盼着我不好?”
继而目光挑衅的看向箫景湛:“看好你的女人,最好别让我哪天来了兴趣,尝尝味道。”
说着还挑衅的舔了舔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