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一直在战场上厮杀,对于这股味道并不陌生,亦没有丝毫不适。
直到已经完全适应了房里昏暗的光线,盛南音才缓缓睁开了眼眸。
映入盛南音眼里的,是被绑在凳上,已经遍体鳞伤的盛南浔贴身婢女,荷花。
她身上已无一处完整,就连原本那清秀的面容此时也满是伤痕。
盛南音一双眼眸里充斥着冰凉,没有丝毫怜悯,“还不说实话吗?”
被绑在凳上的荷花苦笑一声,脸上的伤口因为她的动作而牵扯着,带来更大的痛苦。
“郡主,是奴婢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丞相府,但是奴婢没什么好说的,奴婢自始至终都未曾知晓任何事情,你们即便打死奴婢,奴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啊!”
荷花的声音满带着凄苦,仿佛当真不知这里面的实情。
但在盛南浔身旁,若说一星半点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
盛南音眼底的冰冷没有丝毫回温的迹象,“你不用再替盛南浔隐瞒了,我们已经探知到盛南浔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荷花,是我们将你放到盛南浔的院子之中,这是我们的错,但你应当知道,即便不是你也会是其他的奴婢。”
“你先是丞相府的奴婢,然后才是盛南浔身边的奴婢,说出实话,我便饶你不死,如何?”
荷花带着凄苦的眼眸瞬间一颤,明显已经动容。
但片刻后,她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动容的眼眸忽然一定,猛的摇了摇头,
“奴婢不知道!”
盛南音冷笑一声,被藏在宽袖之中的指尖紧握帕子的尾端,故作冷静道,“那么盛南浔所送走的远方表亲是谁?”
荷花面色一顿。
盛南音继续逼问,“他并非真正的幕后黑手,只是,与那幕后黑手之间有着莫大联系的人,对吗?”
“不……”荷花拼命躲闪着盛南音的问题。
但盛南音一字又一句仿佛戳到了荷花心底最深处的柔软。
“荷花,盛南浔是不是用你的父母威胁于你?你放心,丞相府会妥善安置你的父母,盛南浔如今已经被关押在大牢之中,再也不能对你们动手。”
“我们已经查出幕后之人的大概踪迹,你若是不说我们也能查到,但你真的不想救回你的父母吗?”
荷花终于支撑不住,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的砸落在满是伤痕的身上。
“奴婢当然想!”
“奴婢告诉您!那所谓的亲戚的确只是个传信之人!但奴婢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也不知究竟哪里人氏。”
“二小姐曾经带奴婢去见过他,他就藏身于城外不远处的一处石林村中,名为张富,如今二小姐还未来得及给他透露书信,他必定还在那处!”
还未来得及?!
怎么可能?!
盛南音心里猛然一跳,连忙将视线看向沈煜,“走!”
“嗯。”沈煜显然也猜到了最坏的结果。
“郡主!”被绑在凳子上的荷花却忽然尖叫出声,不顾身上的伤痕也要拼命挣扎。
盛南音回眸看她,眼里的冰冷已经化掉,“我答应的事情必定会履行,你不必担忧。”
身上的伤痕还在散发着剧痛,豆大的泪珠滴落在身上带起的刺痛感更加强烈,荷花对着盛南音垂下了愧疚的眼眸,
“多谢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