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灵芸轻点了下头。
对方拍过她的照片,后来不知道有没有删除。陶先勇这人性格多变且多疑,她琢磨不清。
徐钰走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肩膀,郑重地告诉她:“亲爱的,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袁灵芸的供述要简单许多,没什么波折,只是一个由赤^裸裸的恶意编造出来的陷阱,她无路可走间踩了进去。
刘光昱出现之前,她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等哪天陶先勇大发慈悲放过她,她的未来就可以步入正轨。
满室寂静。
那时候袁灵芸将体育视作自己唯一的道路,她虽然觉得这种人情来得太过巧合,可是她没有办法拒绝。
邵知新跟在一旁抽抽搭搭地陪哭。
“没关系,哪儿都能看见日出。”何川舟说,“太阳是平等的。”
一会儿凶悍地掐着她的脖子,说她用了自己那么多钱,没有清高的资格。
这件事比陶先勇的迫害要触动她更多。袁灵芸扯出个难看的笑容,痛哭出来,哑声道:“他不应该管我的。”
“不是你的错!”徐钰有些词穷,看着她的眼泪,心脏被灼得发疼,还带一点酸苦的余味,开口却只能干巴巴地安慰,“勇敢又不是与生俱来的……不是你的错。”
几分钟后,徐钰跟邵知新脚步匆匆地赶来,将她带到另外一个空房间做笔录。
一天两天地过去,她开始习惯这种惶恐不安的生活。
袁灵芸疲惫至极,又看不到逃离的希望,更没有可以求助的人。
袁灵芸说:“就一次。我不知道那东西会不会上瘾。我再也没吃过陶先勇给我的任何东西。”
袁灵芸倏然泪崩,跑上前又被徐钰拦住,只能大声喊道:“哥!”
徐钰问:“你喝过几次?”
她站在一束灯光下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着人走近,又与自己擦身而过,偏偏声音跟堵住了一样。
“傻子。”刘光昱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镣铐,笑道,“走吧。”
黄哥看着对面的年轻人,在脑海中描绘了一遍他的脸,惋惜道:“你不该杀人的。你才26岁啊。”
刘光昱长长呼出一口气,问:“几点了?”
“我现在能举报陶先勇吗?”袁灵芸站得很远,前面的光亮得太刺眼,她轻声问,“这个可以帮他减刑吗?”
这一声叫得不重,可刘光昱的脚步沉得顿住了。他扯扯嘴角,终于还是没有回头,直接钻进了车。
司机干咳一声,手指敲击方向盘,没有马上开车。
何川舟点亮屏幕:“5点16分。”
她不勇敢、不坚强。裹足不前、怕风怯雨、自暴自弃。所以才会被陶先勇掣肘。
在袁灵芸人生最灰暗的这天,发生了两件事。
黄哥起身,出去准备文件,送他去看守所。
黄哥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儿惆怅得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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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灵芸穿上外套,把窗户也顺手关回去,顺着石砖的黑色缝隙缓步去往值班室,一路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被吞没、拖拽,视线明明暗暗地交错,直到明亮的灯光从大厅处照进来。
袁灵芸潦草地说完,按捺不住地问:“他知道吗?”
陶先勇忽然找到她,说可以帮她请到更好的医生,为她做康复治疗。
那个男人总是反复无常,有多张不同的面孔。
“早上了啊。”刘光昱喃喃感慨了句,“可惜现在天亮得都晚。”
刘光昱笑了一声,说得风轻云淡,唇角边的肌肉却在抽搐:“无所谓啊。跟她的人生比起来,我的不堪一提。”
人生难道还可以更糟糕吗?
民警察觉到一股视线游离在自己身后,回过头果然见到人,问:“你还在吗?怎么了?”
徐钰:“你为什么没有报警,他威胁你吗?”
何川舟等了片刻,点头说:“开车吧。”
一直等刘光昱走下台阶,走进晨光未照的灰暗里,才艰涩地叫出口:“哥。”
一会儿觍着脸叫她宝贝,说自己爱她,无法自拔。
陶先勇起初也确实表现得彬彬有礼,也许他很享受这种表演的感觉,可袁灵芸真的误以为他是个好人。
领着人走到楼下时,袁灵芸已经等在大门附近。
徐钰有点不忍心看她的眼睛,更分不清她希望听到的答案是什么,犹豫了下,说:“后来是知道的。”
“果然啊,我知道他不会不管我……”
教练看出点什么,委婉跟她提了几次,她无法接受,装听不懂。最后教官直白地告知她,她在体育这条路上已经没有未来了,不要再做无用的付出。
她被恐惧推着走,在错误的路上反复打转,都没敢睁开眼睛看看。
一是她迫不得已接受自己梦想夭折。二是陶先勇以安慰为借口,给她喝了特殊饮料,在她昏迷期间将她带到广源小区。
他给袁灵芸花了不少钱,大约有十几万,但事实并没有跟预料的一样。伤痛影响加上心理障碍,袁灵芸的训练成绩惨不忍睹。
她抬手擦了把脸,强忍着眼泪笑道:“我等你回来啊!”
一会儿又好声好气地劝告她,让她跟着自己,轻易可以赚到别人百倍十倍的钱。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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