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麒跪在泰昌宫外,尽管已经跪了将近三个时辰,腰背依然挺得笔直。
因着中秋节就要到了,皇宫里准备的物事比较多,因为皇上还没有立后,好些个事儿都需要太后定夺。
来来往往很多人看到跪在外面的慕容麒,都是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口,头也不敢抬,生怕招了麒王爷的怒气。
虽然不知道慕容麒究竟为何在这里跪了这么久,可是这位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慕容麒本来是打定了主意,只要太后不同意他立沈林月为侧妃,他就不起来。他相信,就算不为了他,为了慕容麟的颜面,她最后也会答应的。
膝盖下面隐隐作痛,是多年来四处打仗落下的旧疾。慕容麒铁青这一张脸,隐忍着,他在等,在等太后妥协的那一刻。
可是,王府的影卫突然出现在他的跟前,附耳对他说了几句什么,慕容麒就踉跄着起身,也不顾膝盖上的疼痛,就快步出了皇宫。
慕容麒一路飞驰,影卫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功力才勉强赶得上他,心中自然开始估量沈林月在他心里位置,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都赶得及,要是那位出了事,只怕他们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永乐郡主得了太后的旨意出来请慕容麒进泰昌宫,可是外面哪里还有慕容麒的影子!
七拐八拐走了许久,方嬷嬷才终于带着沈林月来到了地牢的入口。
沈林月看到入口,立马加快了脚步走了进来,方嬷嬷在后面跟着,也是一脸的焦急,不住的提醒道:“夫人,你慢点儿,你现在可还怀着身孕呢,不适合来这种晦气的地方,我看我们还是等王爷回来了再……”
沈林月心里着急,根本听不进方嬷嬷的话,她走进阴森潮湿的地牢,心又跟着紧了紧,暗暗祈祷着还来得及……
越是到了地牢深处越阴暗潮湿,即使两侧都有火把,也不能把人看清,直到沈林月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沈林月的步子一下子顿住了,眼里涌出了热泪,可是她不敢哭,连忙擦了擦眼泪,加快了步子往前赶。
方嬷嬷也听到了流苏的惨叫,着实被吓了一跳,她也算是王府的老人了,深知那些见不得人的刑罚活生生都让人脱层皮。听刚才那一声,流苏就是不死,怕也要去掉半条命了!
沈林月急匆匆赶到的时候,那些婆子正在给流苏用刑,左手的五个手指间里都被插上了钢针,鲜血如注。
看到这一幕,沈林月只感觉有人狠狠捏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心疼到无法呼吸。她冲过去,推开了正在行刑的嬷嬷,瞪大了猩红的眸子看向瓦尔琦莲,“你凭什么动我的人?!”
瓦尔琦莲看着现在的沈林月,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心里却恼怒不已,她是王妃,沈林月什么都不是,她竟然会害怕她,简直是可笑。
“你的人?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才是麒王府的王妃,王府所有的下人都是我的奴婢,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哦,是吗?那我也是你的人了,是不是你想把我怎么样都可以?”沈林月毫不畏惧,一步一步走到了瓦尔琦莲的面前,和她面对面。
沈林月的眼神太过吓人,像是刀子一样落在瓦尔琦莲的身上,让她感觉冷飕飕的,不自觉就开始往后退,直到退到了椅子边才停了下来。
“沈林月你别仗着王爷宠爱你就敢对我不敬,就算是王爷宠爱你,只要你犯了错,本王妃一样可以处置你!”瓦尔琦莲心里害怕,嘴上却在硬撑着。
她从小长在马背上,见惯了打打杀杀,自认为论胆子她不输给任何一个女人。这个沈林月一开始她从来没把她看在眼里,可是现在她看着她的眼睛,竟然打心底里害怕。
她,究竟是什么人?
“是,你是王妃,我如果犯了错,你当然可以处置我,我绝无二话,可是流苏犯了什么错,你凭什么惩罚她?她是我的人,就算她犯了错,也是我管教人无方,我自会好好教育她,用不着王妃操心!”
沈林月说的咄咄逼人,瓦尔琦莲自以为自己作为王妃,想做什么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对沈林月交代,可是此时此刻她看着她的眼睛,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你……你勾结烈王爷想要谋害王爷!”
瓦尔琦莲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让沈林月简直忍无可忍,她为了陷害她,真的是什么理由都说的出来,还把慕容烈都牵扯进来了。
“我勾结烈王爷,谋害王爷?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妃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证据就是今天你让流苏鬼鬼祟祟地去了烈王府,还让她给烈王爷通风报信。”说到这件事,瓦尔琦莲忽然又理直气壮起来,仿佛真的有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