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雷满洲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看到丞鸿瑾正注视着一个方向发呆,他顺着丞鸿瑾的目光看过去,却只见到一群小兵在那里一边高谈阔论,一边大口吃肉,他笑了笑,以为雍王是在哀叹死去的士兵们。
他走上前,开口道,“雍王切莫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我们当将这悲痛化作力量,将北齐和东龙打个溃不成军,方显大康威风。”
丞鸿瑾回头,笑道,“雷太傅,您来了。”
雷满洲点了点头,走上前,和丞鸿瑾并肩而站,过了一会,他才接着开口道,“这火烧粮草的主意,可是雍王想出来的?”
丞鸿瑾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算是认了下来。
雷满洲叹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弟……当年对付他们,最拿手的便是烧人家的粮草,我总是跟她说,虽然这粮草是别人家的,可是祸害东西却是不对的,你该找些别的法子制胜,而不是可着劲的祸害东西。她却从来没听进去过。”
丞鸿瑾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
随即又笑起来,罢了,这个锅,他便替她背了吧。
“雷太傅终究是太过仁义。东龙和北齐,如今对我大康虎视眈眈,只要大康一露出怯意,他们的铁骑便会踏破关口,害我百姓。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一点,沈将军看的明白。”
雷满洲闻言,笑了起来,点点头道,“不错,不错,那丫头当年也是这个调调,一个劲的跟我念叨,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看来你是看过那丫头写的兵书啊!”
丞鸿瑾笑笑,点了点头,“自然是看过。”
不光看过,他甚至还收藏了呢。
不光是兵书,就连她写的诗,以及坊间编写的不知真假的《沈千俞录》和《沈千俞名言警句》他都买回来收藏了。
雷满洲笑着摇摇头,道,“那丫头的兵书,写的当真是狗屁不通,不过……总归是有些才华的。”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不再开口了。
丞鸿瑾知道雷太傅是在怀念,虽然句句不说沈千俞的好,但是他活了大半辈子,就只带了这么一个徒弟,却死的那般惨烈,他终归是意难平啊。
丞鸿瑾忍住了告诉他真相的冲动。
这种真相,不是谁都能接受的。安全起见,还是别说了。
两人站在那里,一轮圆月升上来,清冷的光辉落在两人肩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却并不冷清。
……
另一边,容熙自己凭着自己多年的军中经验,顺利的和一队小兵打成了一团。
“容兄弟当真是爽朗大气!只是看容兄弟面容陌生,敢问容兄弟是哪个营的?”
有个年轻的小兵开口问道。
容熙笑了笑,镇定自若的回道,“我是飞虎营的,我们营人多,那边都挤满了,所以我看着这边有空地就过来了。”
周围的几个士兵闻言,顿时都肃然起敬,飞虎营啊,那可是当年沈将军还在的时候创立的,营中的将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儿郎,是沈将军最为器重,也是最为苛刻的一个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