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今日雍王过来,是个什么态度,你也看到了,平心而论,我是真不想让熙丫头明天去那什么劳什子的赏菊宴。”
廖夫人迟疑了一下,道,“其实雍王的身份,配咱们五小姐那是绰绰有余……”
“可是一个双腿残疾的男人,身份再高贵,又有什么用?他的人品如何暂且不说,熙丫头要是嫁给他,往后不得受尽旁人笑话?”
廖夫人道,“既如此,老夫人拦下来这桩婚事就罢了,虽说雍王府压咱们容府一头,可是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人若是舍不得五小姐,那就不让五小姐嫁过去。”
老夫人又是一声长叹,“这事说来谈何容易?雍王意思摆的那么明显,往后万一有什么风声透出去,谁还敢来求娶熙丫头?再说坤廷,那双眼睛里只有利益,他瞧着熙丫头能给他带来好处,才不会去管熙丫头后半辈子的死活!”
顿了顿,老夫人哼了一声,又道,“不过只要我这老太婆还活着一日,这件事我就决不能坐视不管。熙丫头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没人疼她,如今回了容府,也就我这个祖母可以依靠,我若是不替她打点,她可就真成了那没根的浮萍了!”
廖夫人叹了口气,轻轻帮老夫人顺着气,道,“老夫人说的是,五小姐在这容府,也着实太可怜了些。”
“明日赏菊宴,她想去就去吧,以后雍王再来府里,就别让她再见了,有什么事,是非要熙丫头出面才能说的?昨日要是依我的,没把熙丫头叫过来,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廖夫人道,“话虽是这么个理,可到底是雍王,他要求五小姐过来,就连老爷都不敢拒绝啊。”
老夫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长长的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
容蔓姝在后花园的假山前等了一个多时辰,却始终没有等到她要等的男人。
月色清冷,她裹紧身上的毛裘,用力跺了跺脚。
为了方便,她甚至没带侍女出来,如今早就冻的手脚发麻,可是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开。
为什么还不来呢?她在那张纸上写的清清楚楚,子时假山前,时间地点都是明明白白的,他但凡看到了,都该来赴约的呀!
难不成是没看到?容蔓姝想了想,那张纸她递过去的时候,霍俊平分明接了,既然接了,怎么会不看看上面的内容呢?
她真的冷极了,一个劲的朝着路那边张望,期待的那个身影却是始终没有出现,她不想就这样放弃,万一她前脚刚走,后脚表哥就过来了呢?岂不是白白受冻这么久。
她在假山旁边,寻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来,因着想要讨好霍俊平,她的毛裘下面只着了一件半透明的纱裙,好看是好看,却是真的不抗风。
她坐在那石头上,把自己缩成一团,一点一点的熬着时间。
……
第二日,容熙一大早就被叫起来了,时间比往日给老夫人请安还要早个把时辰,她望了望外面还昏黑一片的天色,有些绝望。
“赏菊宴要起这么早啊?”
早知道得起早,她就不去了。
李婆子笑道,“五小姐莫要贪睡了,你看哪家小姐去赏菊宴不是静心装扮一番的?老奴瞧着雍王送来的衣裳首饰都是顶顶的精致,少不了费些功夫才能穿戴起来。”
容熙心里就明白了,原来都怪那套衣裳首饰太繁杂了。
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在旁边摆着的衣裳,认命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