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盯着手指上的血珠,良久,她咬了咬牙,从内室走了出去。
“没想到,你还有这般坎坷的经历。”她表面上云淡风轻,竭力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只是可怜他被人陷害,走到桌前,倒了两杯茶水,道,“今日能分享这些,也算是我们的缘分,往后,我们也算是半个朋友了,你渴了吧?虽只有凉茶,但也算我的一番招待。”
她背对着他,将右手食指放在其中一个茶杯上方,狠狠挤了一下。
几滴血悄无声息的落了进去,她担心不够,又咬着牙用力挤了一会。
十指连心,自然是痛的,但这是她欠下的债,她得还啊。
老天爷只让她流点血就能还债,已经是极为给她面子。
她转身,将那杯加了血的茶水递给轮椅上的男人。
丞鸿瑾并不知水中的异样,笑笑,接了过来。
容熙端着那杯没加血的,冲他举了举,淡声道,“敬沈将军。”
男人神色蓦然一怔,片刻之后,将茶水放在嘴边,一饮而尽。
将茶杯放在桌上,他看着容熙,缓声道,“这茶,很甜。”
容熙心头一紧,随即若无其事的笑笑,道,“前些日子从梅花上取下来的积雪,一直放到现在,想必是该好喝些的。”
男人点了点头,顿了顿才道,“今年这场雪来的这样早,恰好在沈将军死的那天铺天盖地的下了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跟她告别。”
容熙垂着眼眸,衣袖下面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她讪讪的道,“兴许是吧。”
丞鸿瑾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却始终发现不了什么破绽,便收回了视线,他摇着轮椅想要离开,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看着她道,“你和霍俊平别走的太近了,他的身份,注定了婚姻大事由不得他,你想要摆脱如今的卑微,不妨想想我之前的提议,本王除了双腿有疾之外,能给你的远比姓霍的能给你的多。你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小心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容熙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谁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男人笑笑,“没有最好。”
便转身开门出去了。
容熙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难不成这人在这莫名其妙的闹了一晚上,是因霍俊平与自己走的近些,他误会了?
可是,他凭什么啊?
别说她和霍俊平没什么了,就算真有什么,他有什么资格管她的事?
这人真是奇怪,吃饱了撑的吧。
一阵风吹来,有些冷,她打了个寒颤,走过去将门关上,径直睡觉去了。
……
夜已经深了,老夫人坐在妆奁前,廖夫人已经给她卸下了头上的头饰,将盘起的头发都放了下来,可是老夫人却是迟迟没动。
廖夫人在一旁陪着,道,“老夫人,可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