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抬眼挑衅的看了容熙一眼。
容熙只是微笑。
擂主又拿起了容熙的那首诗,念了起来,“至于容五小姐这首诗——强欲登高去,无人送酒来。遥怜故园菊,应傍战场开……”
他念完,愣住了。
不只是他,在场听到这首诗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一些原本以为容熙会写出狗屁不通诗句的那几个人,脸上更是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这诗句……怎的那么像……”
有人忍不住说了出来。
“像是沈将军的风格!”
有文人已经闭上眼,喃喃的念了起来,“遥怜故园菊,应傍战场开……城中战火纷飞,血染街巷,断壁残垣间,一丛丛菊花寂寞而又顽强……多么鲜明的一幅战乱图……”
也有人质疑道,“这首诗气势磅礴,胸怀天下,作诗之人若是没有对国事的忧虑,对战乱中人民疾苦的关切,和对早日平定叛逆的渴望,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写出来?这明显就不是深闺女子的手笔,容五小姐莫不是作弊?”
容熙安静的站在那里,面对质疑,她只是轻声一笑,“作弊?那敢问,我是作了谁的弊?这首诗,可有人听过?”
她环视一周,却是没人敢点头。
他们自诩熟读诗书,天下文人雅士的作品,他们莫不看过,可是这首诗,他们却是从未听过。
容采馨与容熙遥遥相对,她死死盯着容熙那张脸,手中的笔几乎快要掰断。
别人都只是猜测,可她却是真的明白,容熙这首诗,确确实实,就是沈千俞的作诗风格!
她当年,为了取代沈千俞,曾经做过太多的功课,沈千俞的生活习性,做事风格,她写的诗,舞的剑,她全都仔细的研究过,要不是因为实在模仿不来,她早就模仿了。
自然,她也曾经将沈千俞写过的所有诗句,全都一一研读过。
容熙这首诗,她从未听过,可是却真真切切像是沈千俞本人所写!
容采馨紧紧抿起嘴唇,几乎要将容熙那张脸看穿——这不可能,沈千俞已经死了!
可是容熙一个土包子,从没学过诗词歌赋,她是怎么写出来这样一首诗的?
还有她穿红衣的样子,还有上次那封诡异字迹的信!
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这样相像的两个人,除了脸不一样,还有哪里不一样?!
容采馨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擂主已经宣布比赛结果,“显然,容五小姐这首诗更胜一筹!”
容熙那首诗,被文人雅士抢去,争相传看,容熙隔着人群,对着容采馨,轻轻笑了笑。
容采馨脸色顿时一白。
容熙脸上笑容加深。
既然沈千俞是容采馨的噩梦,她自是不能让她忘了这个噩梦。
沈千俞死了,死在那场漫天的大火里,烈火焚烧,尸骨无存,那么,凭什么她死了,对不起她的那两个人,还能好好的活着?
这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