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西市,各行店铺都热闹开张,鱼铺、酒肆、茶馆诸如此类,摩肩接踵的客商路人,行街游走的小吃摊子,形成一幅无比热闹的景象,夜夜笙歌,喧闹不绝。
桑衿跳窗后在西市随意穿行,寻着走失的婢女,一同回府中去。
见惯上界那些精致玩意儿,下界坊间之物衬得制作粗劣,只有吃食在上界及其少见,引得桑衿过去。
街对面,普宁坊糕点新鲜出炉,香气四溢,桑衿闻味儿咂了咂舌,吞下口水,可惜钱袋子都被偷跑,不过是望梅止渴罢了。
长睫颤动,桑衿微微眯起眼,待看清普宁坊一旁扎着双螺髻的女子,眉心一跳。
那名女子嘴角茯苓糕的白色粉末还未擦除,紧接着又拿起一块送入口中,正是原身的贴身婢女,若尔!
好家伙,主子消失了一个时辰,内壳都换了一遭,侍女还在这里傻站着吃。
“好吃吗?”走到跟前,桑衿伸手从若尔抱着的纸袋子拿出茯苓糕,嗯,绵软醇厚,带着一丝清香微甜,比她想的味道好上许多。
“干嘛呢!”若尔一时不查,袋中最后一块茯苓糕跑掉了,怒目圆瞪刚要斥责来人,眼神瞬间转化为惊喜:“小姐!”
“小姐你去哪儿了,我听你的站了一个时辰,不敢随意乱跑。”若尔搂着桑衿胳膊来回摇晃。
二人不似主仆,似姐妹。
“你呀。”桑衿无奈被若尔拉着胳膊摇晃,轻声呵斥。
她本就是来寻若尔回府的,如今寻到人,自然带着人向桑府中去。
伸手便拽过若尔,拉着回桑府去,不对!
桑衿脚步一顿,转身盯着若尔面门,上庭开阔,色泽红润,本该是一片运势旺盛,可红润中一抹极细小的黑绽出,溶入上庭。
“你一直在此处等候,可发生过什么事,接触过什么人?”桑衿眉头微蹙,这抹黑像是有人刻意为之,强行夹在若尔身上。
时日越长,若尔运势便会被黑团破坏,甚至危及身边亲近之人。
若尔被桑衿严肃模样吓在原地,回想一番:“有个老人家卖南下临江石块,我看着稀奇,便买了块石头..”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玄色石块。
色泽黝黑,通体发亮,桑衿抬手触摸,玄石冰凉手感在夏日极为明显。
桑衿从若尔手中拿回玄石,神力探内,竟毫无声息消失!
“什么破石头,回府我将蜀地得来的水晶给你一块,比这好看上许多!”桑衿不动声色收回玄石,拉起若尔回府。
果然,玄石脱离若尔后,若尔上庭中的一抹黑暗淡几分,看来定是那玄石所致!
真是奇怪,下界少见此等邪物,桑衿不信,又将神力探进玄石,依旧是如方才般一无所获,反倒玄石内似有生灵一般,竟还想顺着神力的来源攀上去。
桑衿乃是上神之魄,压制一块玄石自然不在话下,对于那些不服管的,打!
神力增强一倍,不再试探出手,神力凌厉直击打入玄石中心,隔着一层绫绸罗缎,桑衿隐隐感到玄石跳动。
再触摸时,温润如玉,触手生热。
呵,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呢!
......
桑府外沿着街道满栽的丁香花,日光晒的分外娇艳,一团团锦绣般的花朵盛开,映满眼帘。
“嗖”还未踏入桑府中,长枪划出的破空声随着靠近愈发清晰。
“定是将军又在练武!”若尔嘴里嘟囔着,率先一步为桑衿推开府门。
桑家刚搬到禹城不过月余,侍卫小厮并不齐全,甚至连宅子都是朝廷发放给他们兄妹二人,年久无休,可洒扫一番,再加以调整,却是别有格局,住着倒也颇为欢喜。
桑衿穿过门堂,便见桑峰在前院空地处,抡起长枪嗖嗖作响,衣衫紧贴肌肉,半干半湿,一看便知练武到衣衫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如此往复又一日。
桑峰见妹妹回府,连忙放下手中长枪赶过去,硬朗五官故作深沉,端出一派长兄风范,眼底期待却如何也压不住。
“喏,城西铁匠亲手制作。”桑衿身后的手拿出一把制作精良的匕首,刀刃锋利,吹发立断,一看便知出自大师之手。
错不离了,循着在上界时看过的回溯,桑衿已然能模仿出原身真正的神韵。
神力有时会控制不住,但方才在满春楼吃的亏,那大巴掌教训的桑衿此刻还心有余悸。
好神能屈能伸!
“不错不错!”桑峰快速接过匕首,眼底期待不再掩饰,连连夸赞。
桑衿从一旁拽了把椅子坐下,自顾自斟杯茶:“王爷说下月皇上寿辰,你我二人上去表演戏法,为皇帝助兴。”
“挺好。”桑峰也顺势坐下,眼神不离匕首随意答道。
腾出手低头轻啜茶水,等反应过来一口茶全喷了:“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