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衿向一旁闪躲,好险,差些又被茶水淋一身。
“什么时候的事!我哪会戏法!”桑峰又惊又恐,边疆人民向来不拘小节,回城述职时,他只不过将胳膊搭在王爷肩膀上。
可谁知王爷竟拿出手帕,将桑峰所碰及之处细细擦了个遍,只恨当时不在王府内,而是在城外军营处,不然王爷定会将外袍都换成新的!
“今日我出来时,不小心将戏法展示出,被王爷看到,非要你我在寿宴上展示。”掐头去尾,桑衿单方面将事情经过述出,原身在边疆时爱好广泛,捉鸟逗狗都是正常操作,戏法嘛,略懂皮毛。
桑峰冷哼一声,一把将匕首拍在木桌上,力气有些大,木桌都被震碎:“你且等着!我明日便找王爷。”
“找王爷做甚?”桑衿不解问道。
“自是在表演戏法中将我撤去!”桑峰气愤答道,堂堂八尺男儿,怎能同街边小贩一般,做些引人逗笑的行当!
“我呢?”桑衿总觉得话中少了点什么,不对劲。
“你当然是听从王爷的话,安心准备戏法即可。”桑峰装作冷静端起茶杯,维护自己长兄的模样。
“你..”真是厚颜无耻之人,桑衿硬生生将后半句忍下,懒得搭理桑峰。
桑峰朝门口望去,眼看时辰差不多,转而回头对桑衿交代两句:“姨母一家在禹城多年,听闻我们从边疆赶来,特意说了今日前来团聚!”
好吧..桑衿只好无奈同意。
“桑表哥好。”楚姻身着浅白色裙袍,两只手腕带着一副银铃铛,走起路来玎玲作响,悦耳动听,盈盈立在前院跨过门槛处。
说曹操,楚姻便到。
清澈鹿眼俏皮眨了眨:“这定是桑表妹了吧!”
桑峰笑呵呵迎过去:“楚姻,快来坐下!姨母姨父呢?”
“父亲今日有事来不了,母亲交代完下人活计就赶来。”楚姻弯起圆眼,笑颜甘甜答道。
说罢拎起手中糕点:“这可是母亲特意为表哥表妹准备的糕点。”
“客气了表姐,都是一家人。”桑衿上前一步接过糕点,普丁坊,什么玩意?
普宁坊的平替?送人礼物也不要这么不走心好吧?
“无事无事,能赶来便好。”桑峰也认出平替糕点,见情况不妙,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打了个圆场。
桑衿:......
忙忙碌碌几个时辰,夜色落幕,桑府膳厅早已备好膳食,只待众人落座。
桑衿随意挑了个中间位置坐下,耳边响起一道娇俏惊呼:“桑表妹,那是留给峰表哥的位置。”
桑衿往厅外瞅了一眼,天色初暗,楚姻顺利将‘桑表哥’呼为‘峰表哥’,这小姑娘,糕点买的不走心,进展倒是挺快。
座位而已!桑衿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怒火,不与凡人计较,往旁边一挪,换了个位置坐下。
桑峰一脸若无其事:“桑家从不讲究这些,随意舒适即可。”
楚姻圆眸睁大,抬手轻捂嘴,惊讶中带着一丝落寞:“真羡慕表妹从小便不被管教,不像我,每日只能听夫子的话学些规矩礼仪。”说罢还觉得气氛烘托不到位,轻声叹了口气。
第一次见识有人把踩一捧一表演的如此清新脱俗,桑衿都想拍手叫好,为禹城伟大的戏班子候选人鼓掌!
“表姐,姨母呢?”桑衿真诚发问,从楚姻来时,就说姨母要到,马上用膳还未见人,着实有些好奇。
“母亲她马上就到。”楚姻应道。
桑衿无语,这话她已经说了三次了。
又等了一刻钟,楚姨母才姗姗来迟,头戴翠珠,身披金线刺绣衣袍,满身的荣华富贵。
“怎的这般朴素,你们兄妹二人日日食这等粗粮杂物?”刚一落座,楚姨母眼神鄙夷,略带微嫌之意毫不掩饰说道。
这话说的兄妹俩二人齐齐一愣,桑峰自小在边疆长大,对吃食无甚要求。
而桑衿尊为上神,在上界之时从不需凡人之物填饱肚子。
“今日爹娘忌日,吃食上稍素一些,缅怀爹娘为我们兄妹二人离去。”桑衿面不改色将她从未见过面的爹娘搬出,顺势对桑峰使下眼色。
好在桑峰不傻,接到示意立马接着圆场:“对对对姨母,您先坐下,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再去准备。数十年未见,可是分外想念您!”
楚姨母听了这话面色才稍缓一些,桑峰见状顺势吩咐下人上菜。
“慢着。”楚姨母打断桑峰动作:“派人去我马车中,取出一副白玉著,这等瓷著我用不惯。”
颐指气使的模样,仿佛桑家纯粹是为了服侍她一般。
桑衿面色渐冷,她桑府岂是这般人来造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