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风,似乎夹了寒霜……
陆语晴醒来时已经不在地牢,而是在一个铁质的笼子里。
笼子四面铁栅栏,底座还嵌着一只铁盆子,仿佛是大型宠物笼。
她没有死!
连续濒临死亡,这种刺激陆语晴都快麻木了,她侧坐起来,无声无息地观察着眼前的场景,隔着牢笼,可以清晰地环伺整个院子。
跟前是一个水潭,背后是小片竹林,水潭后耸立着雕梁画栋的房子,琉璃的瓦,四角飞檐。双扇大门内,被一道翠竹屏风挡住了视线。
“醒了?”
低沉深厚的声色,薄凉,散漫。
陆语晴一个哆嗦,这才注意到围着竹林的篱笆院旁,有一个人影,酒红色长袍,单手支颐,微微偏着头,深邃的眸瞳一瞬不瞬锁定着她。
他眼下乌青,与白皙的肌肤成鲜明对比,不难看出,应是一宿没阖过眼。
陆语晴一双杏仁圆眼,定定地与他对视,心底直打鼓。
她没有贸然回应太子爷,盘算着古代酷刑有多少,点天灯,种莲花,水牢,木马……
此时魏东流将她丧气的模样尽收眼底,徐徐起身来,手中一把玉骨折扇,轻轻敲在手心里,闲庭信步绕着牢笼转了一圈。
还记得陆语晴刚抓到地牢里的时候,又是哭又是求饶磕头的,虽然口口声声喊冤,但绝对没有这般“神勇”,敢对他的“断头鬼”下手,在斗兽场活了下来!
看不出有一点身手,但是她拿出的物件实属稀奇。
“那是何物?”
陆语晴顺着他目光看去,侍卫手中捧着的托盘,托盘内放置的正是一支塑料针管。
魏东流明白,就是这个东西,才让陆语晴在斗兽场豹口逃生。
蹊跷的是,此物,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殿下……民女不知。”陆语晴努力挤出笑容来,被他看着浑身发毛,“要杀要剐落个准话,您别折腾人,给个痛快成吗?”
“哦?求死?”魏东流复坐回太师椅上,慵懒地倚着靠背,“孤看你不是愿意赴死之人,害了断头鬼,是想活着吧?”
那不废话吗?能活着谁想死!
陆语晴也怨不了谁,只能怪原主命不好。
她收回脚盘腿坐在牢笼里,无奈叹道,“涉嫌杀害您的佑月姑娘,我想活也没机会不是?”
佑月是亲爹那短命鬼小妾的名讳,原本是醉红楼头牌姑娘。
这一席话后,她自暴自弃地耷拉了脑袋,发丝粘着血贴在面颊,灰头土脸,只有一双眼睛饱含委屈,看着怪可笑。
魏东流确实笑了,薄刃的唇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你就这么笃定佑月乃孤的心上人?”
陆语晴有气无力反问,“难道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