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下意识要转头跑,没想到被周文堵了个正着。
眼看着躲不掉,冯氏只好不得不转身走向堵她去路的沈清晓。
“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清晓手里还握着花锄,十分洒脱不羁地挥了挥,掸着上头的灰。
“婶婶忘了?如今有婶婶帮我来操持家中杂事,我就在旁边小花园打发时间。”
说着,沈清晓担心地开口叹息。
“婶婶真是为萧家殚精竭虑、舍己为人呐。”
“瞧着,怎么都瘦了这么一大圈,哟,眼眶都是乌青乌青的。”
这话表面关怀备至,可听在冯氏的耳朵里,刺耳至极。
冯氏嘴角抽了抽,想挤出上位者得体端庄的笑。
可这几天她光是给各路人赔礼道歉就笑得脸都僵了。
再加上赔出去的银子花钱如流水,她哪里还笑得出来。
看着沈清晓这幅落魄的乡下妞模样,她好歹是在心里找到一点安慰。
她现在混得再差,也是萧家的管家夫人。
可沈清晓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将军府主母呢?
沦落成了在后院躲着种田度日,简直是可笑极了。
冯氏顿时来了气势,轻蔑审视着沈清晓这幅样子,笑道:
“你自小养在乡下地界儿,自然见识浅了些,哪里知道这管家是最累的。”
沈清晓摸了摸鼻尖,一脸的赞赏。
“婶婶管家真是极好,我听说这两天家中不少下人都穿金戴银。”
“如此一来,咱们将军府也体面不少。”
冯氏笑意一凝,掐着手心的手指都快把手心的皮给掐破了。
府里是体面了,从怨声载道一下子成了人人欢天喜地准备过年。
据说金器铺子的门槛都快被萧家的丫鬟婆子们给踏破了。
毕竟不少人从她这儿拿到了银钱!
越想越觉得怄气,冯氏憋都憋不住了,直接开口道:
“如今我要管家,不像你要靠下地种田打发时间,先走一步。”
沈清晓笑着让出一条路。
“婶婶真是辛苦。”
冯氏总觉得沈清晓这笑里掺杂了什么,看的她头皮发麻。
她一个踉跄,撞到了沈清晓手里的花锄。
污泥沾了她的绸缎长裙,冯氏晦气地拍了拍衣角,连忙离开。
没多久,冯氏就进了飞云阁。
关上院门,她脸瞬间崩了。
“沈清晓这个小贱人如今沦落道这个地步还敢来找我的晦气!真是气死人了!”
“等这次的事过去,我一定好好收拾收拾她!”
正当冯氏说着,一旁的婆子连忙走过来,急声道:
“二夫人!您快来瞧瞧,这是还差的银两。”
“包括要给外头那些铺子的,还有给一些管事的年礼。”
冯氏听到要钱脸都绿了,她尖声质问道:
“怎么又是要钱的?管家几天,没挣一文钱,倒是我们的钱快底朝天了!”
婆子叹了口气。
“咱们院子开支省了大半,玉莹小姐过年的新衣都没裁。”
“如此出门,恐要遭人笑话。”
正说着,萧玉莹拧眉走过来。
她将手里一块玉环递了出去。
“娘,这玉环品质上乘,能抵不少银子,先当了应急。”
她原本是不想把这玉环拿出来的,毕竟这是永昌侯府嫡次子吴珂送的。
如今吴珂和箫玉妍有婚约,算是她半个姐夫了。
吴珂送她玉环的时候说过,这玉环贵重,不要轻易拿出来见人。
可现在的情况再不凑钱出来,他们二房都要崩盘了,怎么留在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