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弦静静的望着母亲,一字字郑重地说:“母后,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还请您一个字都不要隐瞒,今日您合盘托付出来,不论如何,儿子都不会计较,可您若是隐瞒了,那么,儿臣不会原谅您的。”
皇后捏紧了说:“我对你说的话,什么时候有假的,只是……”皇后沉默的看着儿子半晌,“我在有你之前,某日做了个梦。”
“梦?”李星弦蹙眉有些不解。
皇后别过目光,慢慢回忆地说,“梦中有个人说,他会让大宜中兴,只是我需要给他定下一门亲事,是镇国公的嫡长女。”
李星弦更加蹙眉。
皇后说着,目光闪动的望着李星弦,“那个梦中的人道骨仙风,同你现在一模一样,甚至比你还要贵气清冷,就像是谪仙下凡一般,我起初没有在意这个梦,后面就有了你,在后面,我看到了你手上的胎记。”
皇后的目光落到李星弦的指尖上,“梦中的那个你,手指上同样的地方,带着一个红玉小戒指,我当是就被吓疯了,然后才去打探了镇国公府那头的情况……”
“我去扫听的时候,偏偏镇国公府没有嫡长女,一个孩子都没有,我便是开始留意,知道一年后,镇国公夫人有孕,我便是目光都凝聚了过去,虽然外面都说是个男孩的可能更高,可我始终都想着生育你时候的梦……”
说着,皇后的声音压低了很多,“结果的确是个姑娘,明朝清出身的时候,其实还落出了个东西来,这件事只有镇国公知道。”
李星弦蹙眉,皇后说:“明朝清的掌心之中,死死的捏着一枚红玉小戒指,你手中这枚,就是她带着降生的。”
李星弦直接被皇后这句话吓得屏住呼吸,“朝清说的,她出身时候的确握住拳头,是因为掌心有个小红团的胎记。”
皇后就说:“我秘密深夜去拜访了镇国公,镇国公见我过去,直接就将那枚红玉小戒指递给了我,大约是想问问我的意思是何。”
李星弦狠狠捏紧了指腹,“母后当时做了什么。”
“我只是拿走了那枚小红玉戒指,你的婚事不是我和你能决定的,你的父皇当时没有从襄王府选皇后,倘若我在和镇国公府口头上约定了什么,朝局便是顷刻不稳,这个风险我不敢冒。”
皇后说着,隐隐有些啜泣,声音都隐藏着颤颤,“对不住,我其实一直都想告诉你,只是我发现你和明朝清从未直接见面,你甚至对明朝清一点兴趣都没有了,我、我——”
“你们骗了我,你们不是说这枚戒指是皇室遗物吗?这个是朝清的,你怎么能够拿了朝清娘胎带出来的东西,你们怎么可以的!”
“因为,因为你降生的那年一直没有养好,始终病恹恹的,太医不知道为何,钦天监说是命格缺陷,我害怕极了,就,就把那枚小戒指给你挂在脖子上了,没想到你就慢慢好起来了。”
李星弦不敢相信自己的母后会做出这种事情,“您抢了朝清的东西!”
皇后抿唇。
“所以,您为什么要把朝清指婚给李澹薇!”李星弦的语气重了许多,“你分明知道我和朝清有缘分,你还是一意孤行!”
皇后只是说:“我没有办法了,你需要娶襄王府的姑娘做太子妃,这是大宜皇室一直以来的规矩,你的父皇为了我们已经被前朝不停的压迫,只有你走回老祖宗的路,你父皇才能得到喘气,再则,你有是太子,应该知道若是镇国公府仗着军权为难你,你又怎么办?”
“我虽没有见过这个姑娘,她在外面的举动我始终都是关心的,她若是个男孩子长大的,绝对是京城凤毛麟角的大人物,只是她是女子,女子不能干政,不能摄政,这些她都做了,这样一个姑娘陪着你身边,你本来就纯善憨厚,若是被她糊弄,牵着鼻子走了,我又能如何。”
李星弦一瞬间觉得疼惜她的母后异常的陌生,朝着后面退了两步。
“所以,原本一开始明朝清就应该是我的太子妃,母后抢了朝清的东西给我,您甚至还……父皇,父皇知道这件事吗?”李星弦立刻追问。
皇后使劲摇头起来,“你父皇不知的,你父皇从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挑唆的,我,我——”皇后又看着儿子,“我后面知道不能和天斗,所以此前去镇国公府,一直都想把朝清给你定下来。”
李星弦朝着后面退,“母后,我和朝清的事情,请您以后不要在插手了。”
说着,李星弦就扭头走了出去。
原来,他和明朝清的缘分要就定下了,或许外面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这个皇陵案就是老天爷的意思,就是要把明朝清送到他的跟前呢。
他此前一直就好奇,他怎么会那么快就喜欢上明朝清。
不,不是,他从看到明朝清开始,其实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便是不能伤害她,一丝一毫都不能,再到后面朝夕相处,他其实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只要明朝清呆在他的身边,即便闹得烧房子,他的内心都是安宁无比的,他想一直看着明朝清。
李星弦握紧了拳头,朝着外面走。
王恐就说:“明朝清被落到昭狱去了,李世子现在已经出了皇城,说的是要出京办事,是陛下的意思,不许他耽搁,马上就走,襄王爷那头也领命接替您,重新把皇陵案到现在的案宗全部重审一遍,陛下还说,让您即可回紫福殿,没有他的圣旨,不可踏出一步。”
李星弦冷着脸大步超前,丝毫不听王恐的话。
王恐跟着李星弦身边,他跟着李星弦长大,自然晓得现在这位小殿下是真的气急败坏了,“殿下,您现在不能关心则乱,您要沉住这口气才可以的,陛下你是清除的,绝对是不会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或许现在就是在纵横谋划着什么,您千万不要去同陛下对着干!”
李星弦步伐朝着昭狱而去。
昭狱的狱卒瞧着太子殿下出现,都是明白他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