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清如约呆着昭狱没有出去一步,要什么外头都会给他送进来,李星弦甚至还给她送了两尾小锦鲤陪着她,生怕她过得太过无聊。
明朝清白日就逗逗鱼,看看书,后面着实不知如何打发日子了,还找人找了架琴来。
明朝清静静的拨动这琴弦,对琴音颇为满意,掌心落到琴弦上看送东西来的太监,“劳烦了,我不大会弹琴,就是图个打发时间,这琴是不是太贵了,若是弄坏了,我可是赔不起的。”
那太监就说:“明大姑娘说笑了,这是太子殿下的,您拿着玩便是了,太子殿下说了,您要是嫌弃这琴声音不好,随便处置了即可,他不心疼的、”
不心疼才怪,明朝清笑笑,“我也没有什么好赏赐你的东西,等着出去了请你喝酒。”
那太监哪里敢要明朝清的好处,只是说:“您好好的就可以了,对了,眼下外头——”
明朝清骤然挑了下琴弦,那太监颇为聪明的闭上了嘴,拱手退了出去。
明朝清静静的望着的望着面前的琴。
还有三日,就是三月之期了,她已经在这处呆了将近两个月了。
说不关心外面却是假的,明朝清到底知道家中人的八字,随手捏一下便知外头是否平安。
只要人还活着就是好事。
明朝清轻轻的拨着琴弦,等着回神就深深觉得这是什么曲子,她怎么会弹这种曲子的。
她的琴都是跟着谢瓷兰在谢家耳濡目染了,都是些小调,这种雅正的皇室之乐,她是怎么会的?
明朝清觉得心口微微有些疼,而后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外面闷着了。
便是想着,等着晚间的时候,去找李星弦玩玩也好。
等着入夜后,明朝清捏了个符咒转身再次出现时,就落在紫福殿当中。
她叫了一声李星弦,没听着有回神,又见着里面有烛光,便是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便是看着李星弦正爬在桌案上小睡。
明朝清看满桌子堆砌的都是这三年封尘着所有关于皇陵案的折子,又看着李星弦眉宇劳累的模样,指尖落到他的眉心,给他送了些自己的气泽过去,却是余光晃着李星弦压在收下的一本陈旧书册。
明朝清好奇的厉害,这东西一看就和这桌子上的东西好无关系,可能让李星弦这样拿着的,必然是个了不得。
明朝清小心翼翼拿了过来,翻开下意思咦了一声,这是大宜史册,是藏在大内的最正统的皇室记载。
明朝清见着书册几页是被来回翻阅的,好奇的去看,就见着字里行间记载的都是以为庚威帝在位的事迹。
明朝清慢慢在屋子踱步,摸着下巴心中说。
在位十年就完犊子了,真他娘的惨,还是被下毒弄死了,这是造了什么大孽哦。
明朝清摸着下巴,忽而想到了当初自己所在的看台。
等等,那不就是庚威帝的,李星弦还给他说过的。
明朝清内心一个激灵,李星弦不会是要把皇陵倾覆朝着鬼神之上说吧,这要是真的,那还真的是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审理的案子了!
明朝清无声走了过去,看埋在脑袋还在睡的人,犹豫非常,依旧捏了个符咒,伸手去读取李星弦脑海中的记忆。
现在的李星弦对她毫无防备,甚至压根就不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明朝清轻而易举就读到了李星弦脑海之中|出现的内容。
五日后明遥锋就要入京了,谢瓷兰已经送会了前线知晓关系皇陵案倾覆的绝秘证据,甚至穆睨那头还有皇陵案的人证,眼下两个人正在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一行人会在五日后的金銮殿公开审理皇陵案劳工案。
倾覆案,灭储案,劳工案,贪污案,买官案……
李星弦将这错综复杂的案子,划分成了好些个单独的案子,单独审理参与的人,没有涉及灭储案,但涉及贪污的案子,就转到其他人手中处置,不放过也不多给人罪名,虽然繁杂,却是硬生生被李星弦弄出了最完美的解决方法,简直是完美。
明朝清慢慢的读着李星弦这两个月的所作所为,忽而触及到了一幕无法言语的记忆。
明朝清眸光慢慢抖动了起来,而后直接将落到他脑袋的上指尖噌的收回,难以置信的长大了嘴,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响,两手死死的捂住了嘴。
她刚刚都看到了些什么……
明朝清看着自己手上的红玉戒指,又想着入同尖刀利刃落到她心口的记忆,下意思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却是脚底一个踉跄,栽倒了后面的架子上。
李星弦瞬间惊醒,却是屋子之中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李星弦看落到地上的大宜史册,弯腰捡了起来,珍惜的拍了拍灰尘,而后又看着桌上的东西,摁了摁鼻梁继续提着笔动了起来。
明朝清瞬间移动回了昭狱牢房之中,直接吓的捂嘴蹲在了地上,一瞬间她几乎失去了发生声音的本能。
那段回忆,那段回忆,是李星弦的前世,那个皇帝是她。
她前世是大宜的皇帝……
“朝清。”明朝清念着自己的名讳,“庚威帝,李明启,行十三,表字明清。”
她叫朝清,小名阿启,又别唤十三。
明朝清只觉得周围很冷无比,伸手团着自己的肩头,眼眸猩红的开始要落下害怕的眼泪。
哪段回忆里面的她,怎么会变成那样的……
明朝清抬手望着自己掌心的小朱砂团,只是瞬间的犹豫,就在上面画了个符咒。
顷刻之间,那枚小朱砂团化成红光撞入明朝清的眉心。
刹那之间,明朝清只感觉心口都要碎裂,跟着就晕厥了过去。
明朝清做了一个无比长的梦,等着她再度睁眼的时候,便是刺目的人阳光,明朝清疑惑了下,抬起手看了看,又左右看了看。
这不是昭狱……
她还在那个梦里面吗?
“姑娘,姑娘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