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清顷刻闻到了空气间的硝烟味,低下肩头拒绝谢瓷兰的勾肩搭背,朝旁边跨了一大步。
谢瓷兰凌空的手僵硬住,明朝清慢慢朝后退,望着穆睨卑微开口。
她干笑说:“白东家,我和这人不熟,真的不熟,不知这里是您的新家,回头我给你买些添置来,这地方正好,比王府都气派,我走走……”
忽而,有侍卫急急跑了来,同穆睨禀告:“主子,大理寺来官差了。”
穆睨看侍卫说:“嗯?”
明朝清趁穆睨怀疑自个是否耳聋之间,扯了谢瓷兰朝后跑,和他咬耳朵,“你说穆睨是来找尸体的,还是毁尸灭迹的?”
谢瓷兰眸光闪了闪,思索着说:“最恐怖的不应该他是验收毁尸灭迹结果吗?大理寺官差来了,说明李澹薇已审出有用口供,看来我是小觑你的这位夫君了。”
在没有十成把握将按压三年的皇陵案,撕扯到阳光在曝晒无疑蜉蝣撼树螳臂当车,居然能如此快的速度查到这里来。
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李澹薇不是,他躺了足足三年,正眼到现在两月不到,居然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谢瓷兰蹙眉问:“朝清,李澹薇后面可是有人在帮他?”
谢瓷兰见明朝清早就不见了,目光四寻,听着一声表哥,寻声而去,就见明朝清指着口枯井,“这里被翻动过。”
谢瓷兰走上前就感觉鼻子窜入一贯恶心之味,没忍住直接捂嘴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却瞧着土里面有什么,指尖还差点触碰上去时,明朝清声音响起。
“谢瓷兰,你看,头盖骨!”
谢瓷兰回头就看明朝清手里举起来的东西,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明朝清也是头皮发麻,手上都是泥巴,“这些泥巴是后面新来的,这里……”
她目光落到泥土的尽头,“这里被抬起来了,我们脚底都是尸体,这井里面也是,我的天爷……”
随着这句话,谢瓷兰开始捂嘴干呕。
见穆睨走过来,明朝清紧声,“这次给你的戏折子不需要给我钱了,你把这些尸体都给我!”
穆睨同明朝清对视,“是假的大理寺官差,是来毁尸灭迹的。”
明朝清捏紧指尖,“我谢谢你来通风报信。”
穆睨带着侍卫和明朝清擦肩而过,“你把我想的太好,后面有个门我要走了,有缘再见,喜欢就慢慢逛。”
“穆睨!”谢瓷兰忍着干呕走到枯井边,被里面出来的味道冲的眼泪瞬间聚集眼眶。
穆睨驻足回头,调侃起来,“谢大公子哭什么,你我又不是见不到了。”见谢瓷兰手里握住的东西,穆睨几乎下意思要过去抢。
到底慢一步,白玉蝉落到了井里。
明朝清沉默之中,默默无声给谢瓷兰比了个大拇指,叫了声谢大爷。
穆睨两手撑着井,看落下没影的白玉蝉,切齿盯着捂嘴去旁边干呕的人,几乎咆哮,“谢!瓷!兰!”
谢瓷兰任凭他吼,自个缩到气味少的地方蹲着。
“冷静冷静!”明朝清顷刻明白谢瓷兰的意思,“你派人去找我夫君,再把过来的人挡住小会儿便是,趁着间隙你去把东西捞回来,不然等他们来毁尸灭迹,你什么都找不到了!”
“你给我滚!”穆睨气得想杀人,手指着明朝清,“你想都不要想,把他们两个给我捆了,一到送给来的人!”
明朝清扶额,“白东家……”
谢瓷兰的声音慢慢响起。
“你不捞,回头只是被一起毁尸灭迹你还赚了,要是让上头的人知道程国的厉王殿下瞧瞧来了京城,还做起来大买卖,你猜猜,你是被我们遣返回程国呢,还是被我们用大宜律头落此处呢?”
明朝清觉得这两个人都是狠人,虽然她要表达的意思和谢瓷兰一样,不过能不能用温和且商量的语气说啊。
“把他给我丢下去捞!”穆睨指示随从。
明朝清上前,挡住穆睨要嚼碎谢瓷兰的目光,和他商议,“白东家,你把尸体送给李澹薇,我保证现在听方楼的小困局立刻解开。”
她压低声音,“谢瓷兰听我的,你信我,不是我说你,你惹他做什么,他就是外头看着脾气好点,里头就是个炮仗,点了炸死你,你顺着他的毛摸,他好说话的很。”
穆睨垂眸思索,明朝清割肉,“这个月只要给我戏折子的钱就成,其余的算我送你的。”
“成交。”穆睨点点头,抬手间就有个侍卫跟着他朝前走。
明朝清吐了口气,忙去关心谢瓷兰,“表哥你还好吗?”
谢瓷兰接过她的帕子捂口鼻,“你少恶心我,你少卖我几次我就会好了。”
“那不是权宜之计吗,我不信你不能和他周旋到我来救你。”明朝清拍拍他的肩,“你去外头吧,这里你闻着不舒服。”
谢瓷兰吸鼻子,“我不去,回头穆睨把我弄死了才亏大了,你今个儿得亲自把我送回去,不然咱们恩断义绝,下次见面就是仇人。”
明朝清拍着心口:“我和李澹薇一起送你回去,你要觉得不够隆重,我把他爹爹的四架马车给你套上。”
谢瓷兰推开她,“你走远点,丧良心的白眼狼,回头我躲过穆睨,被我父亲抽死,就是见不得我活着。”
明朝清正色,“不闹了,你说穆睨为什么要埋下这里,莫不是皇陵案有程国参与渗透了?”
“我是人,不是神。”谢瓷兰摆摆手,“你不要和我说话,我要晕了。”
李澹薇来的非常快,见着明朝清也在,问候还没出口,明朝清就扯着他一路疾驰,而后一张手帕堵住他的口鼻。
明朝清低声提醒,“场面有点悲壮,你不要吐啊,我答应了要送谢瓷兰回府的。”
李澹薇被窜到鼻尖的味道弄得反胃,目光看到的场景让他继续血液尽凉,回忆交织活生生的尸山血海,眼下的枯骨腐烂肉黑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