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清记得非常清楚,执拗地较真,“你别插科打诨,就是在紫福殿外头,你凶我,当日有宴会,太子服饰同普通皇子服饰是不同的,我分的出来,你休想蒙我!”
明朝清一边说,还一边给李星弦指着自己幼小心灵受到创伤的地点,越发确定给她留下重大迫害的人就是李星弦这混账崽子。
她扬起声音,更加坚定起来:“喏,就是那里,我不爱进宫都是你惹得。”
李星弦不认,坚决不认,黑锅当即一甩,“或许是李澹薇,我不会骂人的,你与我夫妻三月,可曾见过我骂人的?”
他说着一句话带过这个话头,生怕明朝清越来越确定他记不住的事情。
“好了,旧事重提意义不大,孩子气时候的事,谁还记得清楚的,成,就算我做的,我给你赔罪,等着外头的事告一段落,我陪你出去玩。”
“别。”明朝清背着手超前走,摇摇头想着如今他和李星弦的关系,就觉得有趣的厉害,“太子殿下陪着自个堂嫂出去逛,你不怕御史台弹劾你?”
“别胡说。”李星弦蹙眉。
明朝清满不在意,大步超前走,“所以,皇室、襄王爷都知道你是谁可对?”她说着觉得自己笨的离谱,摇摇头不想继续说,转而提自个丢人的事,“你瞧着我看不惯你姐姐的时候,你还真是坐得住呢。”
“原是我不对,若是知晓那物件来的那般费力……”李星弦上前。
明朝清呼吸一滞,虽然已经做过了三月夫妻,如今冷不丁夫君变太子,说不慌不震惊鬼都不信。
李星弦抬手弹了下同的头发,眼底浮笑,“我早就好奇了,你怎么一急眼头发就能立起来。”
明朝清翻白眼,拉开一点距离,“太子殿下还是好生想想一会怎么女娲补天吧。”
“在外头还是慎言些的好。”李星弦见着有宫人打来的目光,伸手握住明朝清的手朝着外面走去,“不是我说你笨,你都不知道李澹薇的表字吗?”
明朝清顺着问:“她表字是什么?”
李明弦:“……”
他还是说:“龙平。”
明朝清眸子赫然睁大,闪烁着难以置信。
“因着单独说都会当做他的真名,他就难得在想什么隐姓埋名的称谓了,与龙齐平,是我父皇给他许的表字,看来你压根就没想过自个未婚夫醒来是吧。”
明朝清抠抠脸。
李星弦侧眸好生问她,“连着当今太子生了十一个时辰都不知道,敢问阮大姑娘成日都在忙些什么?”
他当日在马车说出自己小名十一,都深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偏偏明朝清就眨眨眼哦了一声,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所以,你是想说,我没有发现你面具后面是谁,是我自己脑子有问题?”明朝清彻底脑子转过弯,发现李星弦是在骂他,“你想死是不是?我可警告你,此前想收拾你,没把收拾下来,大约是不知道你真实的八字……”
“你现在知道的八字吗?”李星弦问。
明朝清:……
二人出宫上了马车朝着镇国公府去,明朝清越接近镇国公府越是呼吸有点急促,拍拍李星弦的膝头,“你要好好同我祖母说,我祖母那头说清楚了,其余的问题就不大了。”
“好,我自然会好好同你祖母说话。”李星弦觉得事态一点也眼中,且都在可掌控的范围中。
明家的女眷都是逍遥人,只要不去找事,她们普遍都是各玩各的,至于苏氏,更是对着明朝清言听计从,所以,只要给明老太太将事情经过掰扯清楚即可。
二人下马车入了正堂,只听得有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跟着整个院子的人都被清楚了院落。
明老太太拍着椅子扶手而起,指着李明弦你了半日,愣生生跌坐回了椅子上。
“祖母,您冷静些!”明朝清感觉给明老太太端茶抚心口,埋怨的瞪了李星弦一眼。
这也太开门见山,进来就说他是太子,不是襄王府的世子爷。
明老太太风风雨雨都要入土的年纪了,很少被事情吓成这样,她感觉自己的那颗老胆子似乎有了裂缝。
李星弦正举着有胎记的手,确定明老太太目光从指间移动开,才重新将红玉戒指带回去。
他略带抱歉的语气说:“此前多有隐瞒,还望老太太不要记恨。”
“你不是李澹薇,你……”明老太太打开明朝清帮她顺气的手,质问孙女,“朝清,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刚刚。”明朝清如实说,将茶水给刺激过度的明老太太递过去,“我也吓着了,只是到底是他把我保下来的。祖母……”
“你闭嘴,你除开喘息什么多余的事情现在都不许给我做!”明老太太惊了,“他,他是这联合李澹薇玩你,玩你呢,把咱们镇国公府当做猴子玩呢,他板上钉钉的正头太子妃是李梨梨,你去凑什么热闹,给人做小老婆你很欢喜,我告诉你,镇国公府邸的姑娘,都是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
明朝清被明老太太一嗓子吼蹙眉,“您冷静冷静。”
李星弦接过了话头,“老太太不必惶恐,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以后自不会少,我敢这样做,父皇母后那头都是知晓的,李澹薇更是明白,我和朝清的事现在不是最重要的,眼下——”
明老太太抬手打断李星弦的话,“不,在我心中朝清眼下的婚事才是最重要的,外面不管有什么风风雨雨,我镇国公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你们皇室真的要赶尽杀绝我镇国公府,只要你们不怕百姓的嘴骂断你们的脊梁骨即可。”
“我镇国公府儿女虽多,最宝贵的就是朝清,她不输任何男子,太子殿下这样戏耍我们,是真的觉得我们明家好欺负吗!”
李星弦:“老太太,这件事——”
明老太太拒绝听,“我不多说了,我管的是你,还是李澹薇,把和离书给我送来,今后我们两边没有瓜葛了。”
“不可!”明朝清忙阻止,“不行不行,祖母,这桩婚事的内情说简单其实也不复杂,如今最大的问题是镇国公府的生死存亡。”
明老太太怒不可知,“我只晓得你是个姑娘,今后是要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