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不若趁着明日公主殿下来,好好修复修复之前的误会也不错呢。”酥饼提议,见着明朝清放下筷子的手,“不然咱们去绣庄看看,若是来得及就给公主殿下带些料子如何?”
明朝清说:“若是能够避开,我今日都不回来了,罢了,你去给梨梨传话,让她明日帮帮我,我不想和李君卿多说话。”
次日用完早膳,李君卿的马车就落到了王府前,襄王妃亲自出来迎接。
李君卿给襄王妃行礼后,目光落到李澹薇脸上,浅浅的笑着,随即眉眼弯弯看向明朝清,给她微微行礼。
明朝清底身回礼,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带了些东西来。”李君卿就说,她主动说:“朝清,我可以单独和世子说几句话吗,我给梨梨也带了不少她喜欢的物件来,我还答允了母后要回去用膳,不能久留。”
听着这话,明朝清喜上眉梢,偏偏边上的襄王妃说:“怎么着急?吃个午饭的空闲都没有了?那不若我让梨梨过来给你请安。”
“不必了。”李君卿摇摇头,“我是专门来看世子的,看完我就走了,”
说着,李君卿朝着里面走,见着还不跟着来的李澹薇,“怎么,还要我请你吗?”
李澹薇周身的冷意收敛了很多,看着抱着东西呲溜跑了的明朝清,觉得这货是个靠不住的。
李澹薇跟着李君卿身边,“我没事了,你不必亲自过来看,你若有什么,吩咐我去宫里便是。”
李君卿停下步伐看他一眼,而后静静朝着前面走。
李澹薇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当时时间紧张,我只能先去查案。”
“你和太子睡了多久,我就担忧了多久,你现在就给我这一句话,你这话说的,要我怎么回话?”李君卿跟着他入了院子,“星弦说,你一直都没有完全康复,身上都还带着药丸和药方,此前还遭了谁的黑手,偏偏还不肯就医。”
“他一贯喜欢夸张,你何必听他的。”李澹薇给她斟茶递过去,“有什么可看的。”
“是没有什么好看的。”李君卿回过神,“你不要动。”
李澹薇见着伸过来的手,立刻别过脸,“你做什么,你都已经是大姑娘,还对我上手了?”
“我看看你的脸。”李君卿道:“我一直都没看过你,母后说,我若不经过你的同意看了你的脸,你睁眼后,会非常恨我的。”
李澹薇推开她的手,“有什么好看的,不好看,人活着就足够了,你来就是说这个的。”
“不然,你觉得我来做什么,我亲自来一趟,诚心还不够?”李君卿再次伸手,“你别动,让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李澹薇再次避开,“真的没什么好看,难道我没了脸,就不是襄王府的世子了?”
李君卿打开李澹薇的手,冷下来了脸色,“别动!”
李澹薇果真不动了,感觉落到耳畔的手,“李君卿,不好看,你会吓着的。”
李君卿喉头滚了下,还是慢慢摘下了李澹薇的面具。
瞬间,泪珠砸落。
李君卿手中的面具落到地上,她不敢相信的捂嘴,眼泪潺潺而下,轻轻颤抖着手指去抚摸李澹薇眉眼的瘢痕。
“怎么会如此严重的……明明太子都没有那么严重的,明明他就是眼角有点伤痕的,为什么你会成这样……”
“我都忘记了,反正活着就可以了,其余的还估计什么。”李澹薇伸手给她抹泪,到底是止住了动作,摸出手帕给她递过去。
“是为了太子对吗,太子说你在废墟一直护着他,是你给他支撑了喘息之处。”李君卿啜泣,“你比太子伤的重,我记得都能看到肩头的骨头了。”
她和李星弦、李澹薇一起长大,三个人最是亲近,当年李君卿见着二人被抬回去,血肉模糊的样子当即晕厥跟着就是大病一场。
在后面,关于二人的治疗她被下令不去参与,只能从太医的嘴里得到只言片语。
——凶多吉少。
“别哭了,你都多大了,还哭,真的没事了,你这样回去,回头李星弦得把我打死,别哭了。”李澹薇捏着手帕,犹豫了小会儿,还是抬手给她擦脸,“你哭什么啊,这样出去还以为我把你欺负了。”
李君卿眼泪啪嗒啪嗒落,“我们好好看看大夫,没准能好些的……”
李君卿一边哭一边抬手摸着,“怎么就成这样了。”
“太子好好的就可以了,我不重要。”李澹薇就说。
“胡说,胡说。胡说!”李君卿声音大了许多,“谁许你这样自轻自贱的,李澹薇,当初你和太子出去办事,我是要你替我好好照顾太子,可我是让你把你自己照顾好了的前提,再去看着他,他身边都是仆从,需要你——”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李澹薇说:“我现在是明朝清名义上的夫君,你是守寡的公主,你与我说这些有意义吗?”
李君卿听着这句话,脚步朝后移了两步。
“我当初与你告知心意,准备去拒了镇国公府的赐婚,你是对我怎么说的,我如今还记得清清楚楚,要不要我在重复一次?”
李君卿撑着桌案,李澹薇只是说:“我不知道你现在如此关心我,是几个意思,我不懂也不明白,你是不是觉得,明朝清跟了太子,我这般模样田地,你用自己为筹码给皇室尽忠尽孝了,就能来面对我,我不要,我也不需要。”
李君卿被这句话砸的脚底一软跌坐在地上,李澹薇深吸口气,“好了,我不要和你争执。”他伸手要把李君卿搀扶起来,“我去打水进来,让你洗个脸,你不是还要回去陪着皇后用饭吗,差不多该回去了。”
李君卿拂开他李澹薇的手:“你刚刚的话,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