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崩了!”
“陛下驾崩了!”
“陛下驾崩了!”
李明薇一步步朝着外面走,边上的侍卫生怕他出事,跟着上去,“主子……”
“滚!滚!”李明薇红眸低吼,细细的泪线顺着眼角“别跟着,都他妈的给我滚!”
侍卫不敢在跟着去。
李明薇步步艰难,最后靠着墙跌坐在地上。
他捏着手中的红玉戒指,眼泪不停从眼眶大颗大颗滚落出来。
“十三……”
“阿启……”
他字字如同泣血,无法接受眼前一切,“我的阿启,我的阿启……”
他的阿启没有了。
屋子之中,抱着小木箱的太监跪着已经合眼的帝王跟前,努力的抹干净眼泪,将小木箱之中的一封封写着陛下亲启的信函打开。
他努力保持声音平和,念着信函上的字句。
“明启,襄州民生已经初步稳定,端午还有一月,我想回来看看你……”
太监读着这句话眼泪倾盆而出,眼泪大朵大朵落在陈旧信函。
他继续摸出信函继续念,“十三,我母妃收养了一只小狗,我过年回来看你,给你带回来好不好……”
年轻的帝王在皇子时期非常喜欢狗,却因为害怕狗崽子去抛皇兄的锦鲤一直不敢养。
“十三,我想回来看看你,离开时那些话,都是违心的,我想回来同你解释。”
“阿启,那两个孩子是我收养的,我没有成婚,你马上要生辰了,我回来同你贺生辰可好?”
跪着念信的太监完全念不下去的,将念完的四封信落到火盆之中。
当年襄王殿下离京后,送回的第一封给帝王的东西,就是一个小木盒和一封信函,帝王看了盒子中的小红玉戒指,完全不敢去看任何信函,只是吩咐他,在他死后一封封的念给他听,一个字都不要漏掉,然后烧给他。
“阿启……阿启……”
太监一封封拆开信,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后面的每一封信,写的都是——阿启,让我回来看看你可好。
可是年轻的帝王被那枚小红玉戒指吓怕了,此后根本不敢看千里迢迢来的信函,襄王自出京到今十年,逢年过节的几封信函,帝王都不敢看,只怪当年二人是闹的不慌而散分开的。
只是后面都查清楚了,襄王离开,只是为了帝王皇权统一稳固,只是当年离开时,襄王一句无法接受年轻帝王对他的喜欢,直接将年轻帝王最后求生的意志击碎。
当初夺嫡之战,帝王被淬了剧毒的刀所伤,为避免朝局动荡,此事知晓者只有帝王和医治歹毒,好在名医续命后又找到转命之药。
到底是造化弄人,那碗药和襄王那句话同时落到帝王跟前,帝王自己打翻了自己续命的东西。
跪着的太监一封封的念着信函,即便是同样的话,他也痛哭流涕的念着。
知道捏着最后一封信,他望着上面的字,心酸无比。
“阿启、我要回来了,我们处置好京城的事,就、就不管是是非非,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呆着,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感觉信函之中还有什么,太监忙翻出来看,就见还有一枚红玉小戒指。
太监扑到合眼帝王跟前,将红玉戒指塞到他掌心合着。
“陛下,十三殿下,十一殿下这十年一直都想着您的,您有多记挂他,他就多记挂您,老天爷会,会让你们下辈子做夫妻的,您安心的去……”
外面靠着墙痛心垂泪的李明薇,他当年只是因为李明启把他圈在襄州气得半死,才意气用事将这枚红玉戒指丢了回去,只是想警告闹事的弟弟,在把他圈着,他就真的不要他了。
只是吓吓他的,不是真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不要李明启的。
他将捏在手中的红玉戒指戴在指尖,无声开口。
“好。”
随着这个字落下,卧榻上的帝王眼角落下一滴泪。
李星弦呆呆的望着靠着墙垂泪的人,看着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低头望着自己指尖的红线胎记。
红线胎记慢慢的发出了光亮,而后他看到那位同他模样如出一辙王爷手中的戒指,发出红色的光芒,同殿内出来的一道直接又刺眼的红线光亮碰撞在了一起。
李星弦感觉自己手指烫的心中发疼。
扶墙慢慢而起的人低低开口。
“阿启,下辈子,我一定来娶你。”
“我们,不会在分开了。”
“你等等我,等我把你的身后事都处理好了,我就来找你。”
“襄王殿下!陛下,陛下有信留给您!”
李明薇抬起头,见着递过来的信函,毫无风度了扯了过来飞快打开。
——“我的李星弦一定要长命百岁,替我看看大宜的秀丽江山,我不要你陪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谁欺负你,我就化成厉鬼去弄死他。”
“阿启……”
李明薇捏紧了信函,眼泪倾泻而下,只化作两个字。
阿启。
李星弦脑子骤然一炸。
耳边都是急促的雨声雷声,李星弦张开眼睛大口大口呼吸,望着床帏确定刚刚的是梦。
他抬起手看着无名指的红线胎记,而后目光落到趴着床沿边呼呼大睡的明朝清脸上。
见着她掌心的朱砂痣,他抬手弄了弄他的额发,目光在她脸上打转。
他唤她,“阿启?”
明朝清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翕开眸子,而后就感觉一只手落到她脑袋上。
“睡吧。”
明朝清唔了一声,下意思蹬了鞋子朝着床榻上爬。
她好困,她好累,她要睡觉。
李星弦看缩到他身边呼呼大睡的人,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十三?”
明朝清微微睁眼,而后闭眼捂着耳朵,“不听,我困了……”
李星弦侧身将她抱着,指尖描摹这她的面容,低低唤,“朝清。”
明朝清唔了一声,抬手把他抱住,脑袋朝着他肩头埋,还是无意识回了一句。
她咕哝说:“在这里。”
李星弦低低说:“朝清,你喜欢小狗吗?”
明朝清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而后挣扎了一句,“你不喜欢。”
李星弦说:“我们回去就养一只。”
明朝清听着这句话,倏尔张开了眸子,而后翻身嘀咕,“梦大了,梦大了……”
她敢搞狗,李星弦就敢把他搞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