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她也只是远远的瞪了一眼,并未上前。
甚至还有点避嫌的,走远了点。
宋怀真……
这就很叫人迷惑了?
然而国丧在即,她也没得功夫继续迷惑。
到了时辰便随波逐流的往前一跪,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眼泪便开始吧嗒吧嗒的掉,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昨儿太过匆忙,没得准备,到得天黑收工,膝盖已然青紫,眼睛也肿的不行。
到得今日,膝盖绑了棉垫子,帕子上也沾了旁的东西,比昨日轻松得多了。
虽然是哭丧,可这到底不是自己亲爹,宋怀真想硬挤几滴眼泪,诚心诚意一点,也有点困难。
殿内女人的哭声彼此起伏,既嘈杂又烦闷得厉害。
如此过得半个时辰,礼官唱喝一声,哭声才渐止。
前去寻吃食的紫雯,到得这时才出现。
伸手扶了宋怀真,便只微微摇头,递上用帕子包好的糕点。
四处人多眼杂,并非说话的地儿,宋怀真也没急着问,便只捻了糕点果腹。
沈代柔同一个面生的妇人从旁行过,侧眸又瞪了宋怀真一眼。
宋怀真被这一眼吓一跳,脚下一个趔趄好巧不巧的往沈代柔身上倒去,糕点渣子在其衣裙上黏得到处都是。
紫雯也吓得一跳,忙伸手将宋怀真扶好,连声问:“公主没事吧,可有哪儿不舒服不曾?”
宋怀真摆摆手:“无事无事……”
说着又看向沈代柔,唇角露出微不可觉的讥讽。
“对不住啊,沈郡主,本宫有点儿头晕,一时没站稳,这才绊了一下,倒是弄脏郡主的衣裳了……”
沈代柔瞧着衣裙上沾染的糕点碎,那滔天的怒火当真是压都压不下了。
厉喝道:“宋怀真,你故意的。”
故意沾她一身的糕点碎,故意点名她是良娣,只能以郡主身份来大典哭丧。
沈代柔一向是个暴脾气,先头能压着是宋蕴和早有交代,可到底还是一点就炸。
宋怀真一双眸子本就通红,闻言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簌簌往下掉。
“不是,真不是故意的,郡主就别生气了,回头本宫再叫人给你送身新的衣裳来。”
沈代柔更气了。
身上这是孝服,再送一身新的来,是准备再服一回丧吗?
沈代柔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恨不能上前抽宋怀真两耳光。
就在宋怀真以为自己真要挨打的时候,沈代柔竟生生的把怒火给压了下去。
她扫了一眼周围内命妇投来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抹笑来。
咬牙切齿道:“不要紧,不过是件衣裳,公主有身孕多有不便,更要当心着些。”
若是不知情的,听着这番话,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宋怀真神色不变,也朝沈代柔点点头:“多谢沈良娣关心。”
这种时候都能把怒火压下去,看来是真的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