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不能与司翎渊和离,她也不想跟司翎渊住在一起了,哪怕是独自居住在公主府。
但不得不说,在有的时候,人的习惯是很可怕的。
这段日子以来,从受伤、到重生回前世,再到眼睁睁的看着司翎渊甘心赴死,再回来……
盛芸芊在有些时候,甚至是已经习惯了司翎渊的存在,习惯了有个人为她筹谋,平衡各方局势,算无遗策。
在大多数时候,盛芸芊都知道司翎渊其实是为了她好,可她就是忍不住说出一些冷硬的话来。
甚至是有些话,盛芸芊觉的自己根本就不是说给司翎渊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屋里一片沉寂安静,司翎渊仿佛是得到了某个答案。
他笑了笑,仿佛并不在意,而是从身后拎了一个酒坛出来,对盛芸芊说道:“天气寒冷,殿下想要饮酒吗?”
“枇杷酒?”盛芸芊下意识脱口而出。
雪夜围炉饮琵琶酒,当真是这世间最雅致、最凤月缠绵的事了。
前世司翎渊一生冷心冷情,醉心权术,到最后,却死在了那个雪夜。
在最后的关头,他举杯饮尽最后的一杯酒,对她说——
殿下,你看,即便是石头,也是能捂热的……人非草木,焉能无心呢?
殿下,你的命,我赔给你了……
司翎渊一抬眼,突然看见了盛芸芊猩红的眼睛。
他看不懂盛芸芊的眼神,但却在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
司翎渊微微蹙眉,然后将酒坛的泥封打开。
霎时间,一股凛冽的酒气便随着火炉的温度升腾起来。
司翎渊轻声说道:“西北没有枇杷,又哪来的枇杷酒?若是殿下想喝枇杷酒的话,等咱们回京城……”
“不想!”
盛芸芊在司翎渊将话说完之后,便立即说道:“我不想喝枇杷酒,这辈子都不想喝!”
这句话说完的一瞬间,盛芸芊便知道自己太过于激动了,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不喜欢喝那种甜腻腻的果酒。”
“那殿下应当是喜欢这西北的烧刀子了。”司翎渊也没有多想,从桌上捡起酒杯来,给盛芸芊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满上,“殿下总是不信我,什么都不想与我说,如今尚且风雨未起,殿下可与我饮一场。”
司翎渊都将酒倒上了,盛芸芊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她接过酒杯来,仰头一饮而尽。
比起那些甜腻腻的果酒,西北的烧刀子要烈的多。
在酒水从喉咙间淌过的时候,盛芸芊便能够感觉到一阵微醺的酒气,顺着喉咙一直暖到了肚子里。
也难怪西北人喜欢喝这种烈酒,喝了酒之后,当真是身心都是暖的。
其实盛芸芊的酒量并不怎么样,她喝了几杯之后,就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理智也慢慢的开始飘散开来。
“殿下?”
司翎渊看着盛芸芊摊在椅子上,晃晃悠悠的,顿时就吓了一跳。
盛芸芊坐在椅子上,一直在笑,只是那双眼睛里,却带着一丝让人看不透的意味。
司翎渊也没想到,盛芸芊酒量竟然这么差,眼看着她就要栽倒在地上,连忙一把将盛芸芊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