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床困难的云舒真的想将自己扔进被子里睡个昏天暗地,旁的什么都不要管。
但她是侍妾格格,她得去正院儿给福晋请安。福嬷嬷见怎么都喊不醒她,不由焦急。
正急着,就听得外面福晋院儿的人来话,说福晋略感不适,今日的请安免了。
福嬷嬷松了口气,然后放过了云舒。
“还是福晋最好,”云舒迷迷糊糊的听见对话,咕哝了一句,翻身将自己埋进了软乎乎的被窝里。
且说李氏。
今日的李侧福晋,越来越压不住火气了,从她病发到如今已经快半月了,她身上的痘也已在太医的治疗下得以痊愈,可依旧不能出这个房门。
“啪。”李氏又将手边的茶盏给扔到地上,“乌拉那拉氏欺人太甚。”
她咬牙咒骂了一句,她直接喊的福晋的姓氏,想来是气极了。
“侧福晋慎言,这已经是你砸坏的第七盏茶杯了,可不能再砸了,福晋那边若是知道,定氏要训斥的。”钱嬷嬷蹲下,小心的拾着地上的陶瓷碎片。
李氏这次的气大,砸的用力,碎片四散的比较开,钱嬷嬷收拾的很慢,李氏瞧着她的动作,深呼吸两口才压抑住心中那股子躁动,扶着桌子坐在旁边的圈椅里。
“嬷嬷,你说福晋是不是故意的?”
“侧福晋,无论福晋是否有意,福晋如今都有正当理由,咱们胡闹也无用。”钱嬷嬷苦口婆心的劝。“您病着时,让人去请爷,得来的却是四爷的拒绝,若是再一味的胡闹,让爷厌弃,以后该如何是好。”
钱嬷嬷跟了李氏后,也算是趾高气扬过,奴以主为贵,云舒没有盛宠前,福晋都不会同李氏呛声,她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但是这样的跌宕起伏她也见过不少,大局上自然比小丫鬟看的深透。
“嬷嬷,那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李氏有些萎顿。
“侧福晋,四爷是个念及旧情的人,只要那份旧情不断,您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更何况还有两位阿哥,如今只是暂时的困顿,您不必忧怀。”钱嬷嬷将那碎片摊在手中,“您看这碎片,老奴若是这个时候去紧握,那得到的,只能是伤害。”
李氏这时倒是真的仔细看了钱嬷嬷的手,然后才深深的点了点头。
见此,钱嬷嬷脸上的笑容才多了些,李氏不喜欢别人对她有任何的置喙,但有时做事也确实欠缺考虑。钱嬷嬷跟在李氏身边,算是和她绑在了一条船上,以前享受风光,有些事情不说便也罢了,只如今比不得从前,她不得不唠叨了。
不过就算如此,钱嬷嬷都是试探的说一些,免惹李氏厌烦。
那福嬷嬷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李氏给找借口打发了,只福嬷嬷运气好,跟了个得了四爷盛宠的,自己若是被打发,未必有那般的气运。
“侧福晋,福晋派人送来了您的家书。”刁温瑜躬身在廊外回话,他是李氏院里的掌事太监,但李氏素来不这么用他,闲闲的搁置着。这还是为数不多他亲自来回话,平时多半都是将东西给钱嬷嬷或者阿灿,让这二人去回话。
“拿进来吧。”李氏语气里稍微带上了些精神,她有些时日未曾接到家里的书信,也是有些想念。
刁温瑜听了音,麻利的低着头进屋,恭敬打千,双手将书信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