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我知道你在骗我,我们那个郡王府乌烟瘴气能好到哪里去。我在时,都护不了你,我出嫁后,你就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每每想起我就寝食难安。好几次,我都想北上东平府来看你,可……”薛夫人想起当日出嫁,与父兄断绝往来的誓言,愤恨之心难平,“他们答应过我的,会好好照顾你,若他们食言,哪怕我豁出性命,也要让他们不得安宁。”
“我无意于世子之位,兄弟中又行七,姐姐放心,他们再怎么斗也不会牵连到我。”七公子赵令沔,字元和,是老郡王一个侧妃所出。上头六位兄长,下边两个弟弟,如今郡王府最有可能继承爵位的是庶长子赵令德,当然别的几位公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就连最小的九公子十五岁的赵令乾,仗着生母刘侧妃受老郡王宠爱,也对世子之位虎视眈眈。
“你啊,什么都不说。当年小九走路都还走不稳,就敢打你,结果自己没站稳跌进了荷池里。爹知道后,反而重罚了你。”她这个七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不像赵令乾那个小混蛋,毛都没长齐,花花心思就跟他娘刘侧妃一样,哄得爹什么都听他们的。薛夫人想起就气。
七公子也想起了年少之事,笑道,“姐姐还说呢,当年你看到我被小九冤枉,为了替我出气,就把小九拎起来打了一顿,凑得小九之后在府里看到你就躲着走。后来刘侧妃哭哭啼啼去找爹告状,爹就让嫡母罚你。”
薛夫人也笑道,“你说我们爹是不是老糊涂,嫡母最是厌恶刘侧妃,心里巴不得有人出面杀一杀她们母子两的威风,我这么做,合了嫡母心意,她哪会罚我,也就面上做做样子,糊弄下我们爹罢了。”
姐弟两叙了会儿家常,当说到薛通判,七公子的脸色就变了,“薛耀这小人,当年谋害孟家满门,之后又在东平府兴风作浪,逼得你下嫁。姐姐,你且安心待在这里,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七弟,今日孤山花神显灵是你所为?”薛夫人看到七公子出现,自然不会认为是巧合,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七弟很早便来江南,在调查薛耀了。
那她来钱塘县大牢,是来对了?七弟为了保护她的安危,即便她不来大牢,也会想法子让她进大牢。
七公子没有否认,便是证实了薛夫人的想法。
七公子道,“毛知州是我让他去的,我原本想着怎么让你出通判府,薛耀还不会起疑。刚好你主动要入大牢,这是最好的法子,薛耀在杭州再只手遮天,他这个通判也干涉不了县衙审案。”
薛夫人道,“我怕你低估了薛耀在杭州的势力。再则,这薛耀背后还有那个阉人,连我们父兄都不敢得罪。”
“阉人祸国,早晚除之。”七公子冷哼,他继续道,“姐姐,你与薛耀那恶贼夫妻十年,他的事你知道多少?还有通判府死的那个丫鬟又是怎么一回事?那个指认你与梁折的小丫鬟又是何人?”
听到七公子这些疑问,薛夫人可以确定今日在孤山,七弟也去了。还躲在人群中,看到了这一幕。
薛夫人道,“薛耀做事谨慎,我又懒得管他,所知并不多。死的那丫鬟叫芽儿,本是伺候我的,周妈发现她形迹可疑,便替我处置了,哪知会发生这么多事。还有那杏儿,我与她无冤无仇,我也想不明白她为何会攀诬我。”
七公子看薛夫人说话有些遮遮掩掩的,便道,“姐姐,你要告诉我实话,这样我才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