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陶知县祭拜完就坐在一旁,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多年太平知县当下来,何曾大半夜外出办过案,若非浙西常平使下了令,他才不管什么韩将军不韩将军的,在海盐地界上,他是知县他说了算。
“陶大人恕罪,小儿今晚发病,惊扰大人了!”如今的将军府,韩将军身死,韩二夫人犯了事,别的韩府家眷还远在绥州,赶过来还需时日,也就剩下姜管家一人支撑着。他带哲儿回房后,留了一个小厮陪伴哲儿,便来灵堂随伺陶知县了。
陶知县摆手,让姜管家站在一旁回话。
“那位戚公子又是何人啊?”
陶知县不知七公子身份,以为众人喊他七公子,此七以为是彼戚。
姜管家恭敬道,“说是沈公子的同窗。”
一听是太学同窗,陶知县来了精神,太学八十斋,每斋三十人,外舍二千人,内舍三百人,上舍百余人,沈公子便是这上舍的学子。能入上舍的,可都不是一般人!
“那这戚公子府上是何处?”
“这……小的不知。”姜伯不敢多说。
陶知县道,“他与你家将军身前相熟,你家将军死后,韩府诸事你也都向他请示,怎么会不知?”
“小的真的不知啊大人!”糊涂知县也非事事糊涂,姜伯谨慎回道。
这时,脚步声传来,姜伯一看是七公子和沈公子从远处过来,如遇救星,喊了声,“七公子,沈公子!”
陶知县当即起身,迎了出去,“沈公子,此案托赵大人之福,下官已经大概审清楚了,这汪户长和栀娘兄妹两为攀附韩将军,与翁老爷勾结。翁老爷这奸商,为了偷漏赋税,先将姓汪的小子送上户长之位,继而蒙蔽本官和武原百姓,可恶至极!现在怕事迹败露,翁家就派了刺客过来,想杀人灭口!”
表面上看确实是这样,沈青廪道,“除了翁老爷,其他翁家人呢?”
陶知县道,“翁老爷膝下就一女,还有一赘婿,本官都将他们看管起来了。”
还是没遇到石敬那一干人等,七公子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盗图失败,翁家暴露,以石敬的行事,必然会舍弃翁家。也不知许了翁家什么,竟然让翁老爷将一切罪责都担了下来。
七公子与沈青廪并肩而行。
七公子一个眼神,沈青廪当即会意,“陶大人,那个叫吴三的人,可派人去查了?”
陶知县紧随沈青廪,“这吴三潜入将军府当下人,本官也觉得与韩将军此次剿匪失败有极大的关系。本官已派人去沿江挨家挨户查找了,此人若在海盐,便插翅难飞!”
见沈青廪准备要上香,陶知县更是亲力亲为,点了香,递到沈青廪面前,相较之下,一旁的七公子倒被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