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寅时末,将军府一阵闹腾,惊醒了梁照水。梁照水前半夜没睡意,到了后半夜,就眼皮子睁不开了,写在宣纸上的字弯弯扭扭的,连她都看不清自己写了什么。
大抵出名的植梅地,每个州县不会太多,但若是无人问津或是自家植梅自家赏的,再加上七公子没说植梅地数量,若种个三五十株的也算,那就更多了。
梁照水写着写着,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孟朝喊了她几次,见她还是很快睡着,估计对她没辙了。
“孟姐姐,发生什么事了?”这回的哭丧声跟之前不同,阖府具哀,恸哭不止。
孟朝有武功,耳力好,她道,“韩将军的尸体找到了。”
若没有找到尸身,还能有几分希望,现在尸体都打捞回来了,梁照水眼中涩涩,“孟姐姐,我们也过去吧。”
“好。”孟朝似乎想到了已故的爹,不免感同身受,为国为民的好官怎么就没好报呢。
哭得最大声的是陶知县,一直捶胸顿足,说痛失韩将军,是海盐县百姓无福,日后水匪来犯,如何是好!
栀娘被带到了韩将军的棺木前,偏将项峰也赶来了,认清了栀娘真面目的项将军,说要将栀娘也放入棺木中给韩将军陪葬,最后被七公子阻止了。
“将军,奴家错了,奴家万不敢害您性命……”
梁照水和孟朝过来时,栀娘哭得梨花带雨,说自己是冤枉的。
孟朝将宣纸递给七公子,“目前就这些,请七公子过目。”
七公子拿过宣纸,看了上面字迹,瞥了眼梁照水,“先不与你计较,且退到一边去。”
然后收起宣纸,藏于衣袖中,并与沈青廪、陶知县、项峰商讨韩将军丧事。
梁照水见七公子没空管她,如遇大赦。
姜伯递了香过来,梁照水燃香祭拜,躺在棺木中的中年男子,身着盔甲,手拿佩剑,脸已经被江水泡肿了,但脸上的刀疤还在,依稀可见其身前勇猛。
韩将军,您是守护百姓的好官,我们会永远记得您的。
梁照水默念,躬身三拜。
祭拜完,她转身,看到角落里被绑着的翁家人,竟然也在灵堂内,还是跪着的。
翁老爷低着头,不说话。
翁大小姐气愤不平,大声喊冤,可没人理她。
宋姑爷直接吓傻了,哆嗦着。
“爹,您说话啊,您是被冤枉的对不对?”翁红霞气到发抖,什么刺客,翁家哪来的刺客,若真有刺客,那也是石叔父带来的!
“对,石叔父呢,为什么翁家出事了,他却不见了。”